“锦画,你本年多大了?”轩辕长倾俄然问了这么一句。
何故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谢长倾哥哥厚爱,锦画辞职。”回身,忍住眼中奔涌的泪水,大步拜别。
魏荆踏出房门,投来一记成全功德的坏笑,顺手将房门关紧。
重重迷雾中,模糊呈现一泊明镜般的湖水。在那湖水之上,悄悄站着一袭明黄宫装的女子,眉如远山,目如秋波潋滟,盈动生辉,不语含情。
魏荆瞥一眼锦画,小女儿心机全写在脸上,不由点头。他转头看向柳依依,道,“依依,王妃伤势有些重,我需几味药,你与我去选一下。”
夏侯云歌沉浸在重重迷雾当中,沉重的认识时而清楚,时而涣散,早已不知身在那边,今夕何夕。面前只要白茫茫的浓雾环绕,辨不清方向,身材轻飘飘恍若浮在云端,一片虚空。
大将军王赠送玉镯与轩辕长倾,寄意不言而喻。可他又将玉镯转赠返来,便是驳了大将军王成心联婚之意。
他回身,在书案下,翻开抽屉,拿出一个紫檀木宝石匣子。
轩辕长倾一手负后,望着锦画出门跑远的背影,眼底的一寸寸冰封成川。
“去找些麝香过来。”
“你打小就跟在大将军王身边,随军交战,这一晃已经好多年了。”轩辕长倾低眸望着锦画,又似透过锦画看向别处。
“是。”东朔应了声,仓促进去。
锦画从速拿了墨砚在一旁磨墨。偷偷看一眼轩辕长倾当真看公文的专注模样,双颊红云更浓。她从七岁时,第一次见到轩辕长倾,就喜好上他了。当时他刚从南耀回到北越不久,不受朝中待见,经常被人架空。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却经常听爹爹和家中哥哥们切磋朝事。她当时就想,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必然柔善可欺,可他就是有本领一步步向上攀爬,终究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从不似其他皇子贵胄,只顾纸醉金迷玩乐享用。幼年时的他,手里总会有一本书,跟着他的职位爬升,他手里从书籍变成公文,奏本,乃至于王权意味的国玺。他总给人一种冷淡的冷酷,即便浅笑亦如一道幻影,如那遥不成及的星光。可越是悠远,她便越想触及,做那勇于摘星星的女子。
爱妻梅云之位。
轩辕长倾站起家,走到锦画面前,长长的暗影覆挡住她娇小的身材。锦画昂首,泪眼昏黄地望着他,那一袭紫色华服上的金纹蟠龙,张牙舞爪缓缓浮动,熠熠金光,刺痛了她的眼。
东朔的身影微一顿,麝香?主子一贯不喜麝香之味,缘何俄然想要麝香?
“我祁梓墨发誓,必然会杀了你……”
“王爷看重王妃,自是不怕依依辛苦。只怕正有此意。”柳依依掩嘴轻笑,惨白的容颜竟比那翩翩白衣更胜一分。
轩辕长倾毫无反应,又拿起一本公文,持续翻看。
“十……十六了。”锦画的头低得更低,谨慎脏扑腾扑腾狂跳。
锦画粉颈低垂,脸颊微红,想要说些甚么,又咬唇不敢多言。
“依依神采不太好,重视歇息。”魏荆敛了几样药材,拍鼓掌,“另有几味罕见药材,为师再去找找。”
柳依依长睫下的眸子晶亮清澈,微欠身道,“是。”
“这话要说,也该由锦画的爹娘说。”锦画咬唇,忍住眼中酸涩,鼓起勇气。“这么多年,我不信赖长倾哥哥不明白我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