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夏侯云歌的回应,柳依依便曼声吟念起来。
夏侯云歌忙到处翻找,床上除了药材和一些纱布,甚么都没有。
柳依依亲身为夏侯云歌换药擦身,这一次夏侯云歌没有禁止,乖顺任由柳依依在身上缠好乌黑的纱布。
柳依依不由浑身一颤,小声嗫嚅,“依依但愿,长倾和王妃能如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般,琴瑟调和,传为一段当世嘉话。”
“王妃,再过半个时候就要用药了。依依还安排了药浴,有助于王妃伤口愈合去除疤痕。”
“王妃,良药苦口,喝了药,身材才会好。”
她不是弱不由风的娇花,亦不是矜贵的高门贵妇,没衰弱到用饭也要人喂。
柳依依舀了药汁,瓷勺凑到夏侯云歌口边,夏侯云歌讨厌避开。她最不喜好汤药的浓苦气味。
夏侯云歌一阵反胃,强忍着才未将方才喝出来的补汤吐出来。
“王妃……”
柳依依不由一愣,转头对那群还在屋里愣着的婢女,道,“你们还不快去熬药煮粥,王妃大病初醒,定已饿了。”
“王妃,到时候服药了。”
“夏侯云歌,几日不见,身材可有不适?”
夏侯云歌垂下眼睫。
轩辕长倾侧头看向柳依依,她那清若出尘的脸上,惶恐如一只吃惊的小鸟,轩辕长倾不由心头出现一丝酸涩。声音亦柔嫩下来,不忍再见她如此惊惧,他从不在柳依依面前起火,现在还是第一次。
“依依,如何念这首赋?”轩辕长倾睨着夏侯云歌,声音极沉极凉。
夏侯云歌煎熬地闭上眼,现在只要一听到柳依依柔若东风的声音,就仿佛魔音贯耳,如同无数个猛兽在脑中吼怒,只想她快点走人。
风趣。
沉默,好久。
一帮人悉悉率率退下去,不时三俩一伙,对夏侯云歌低声斥责。说夏侯云歌一个亡国皇后,还端着一国之母的冷傲架子,实不讨喜。柳依依闻声出去,几声低斥,一帮人当即低头闭嘴各忙各的去了。
俄然,夏侯云歌猛地想起,遗世就带在身上,现在身上都是药膏,遗世呢?
“够了!”夏侯云歌冷声喝道。
“王妃……”
听到柳依依脚步清浅拜别,终究吐口气,耳根子得以半刻平静。可才去了半盏茶工夫,柳依依又端着一碗汤药出去了。
夏侯云歌闭上眼,不作声。
“王妃,传闻你曾经是南耀最有才情的女子,让依依非常敬佩。”
“长倾……”柳依依低呼,瞬时想起方才念的那句词,寄意是梦里驰念男人还在身边,俄然惊醒倒是幻境一场,顿时涨红双颊。
“喝些水,嗓子会舒畅很多。”柳依依柔声说。
夏侯云歌翻身坐起,已穿好衣衫。冷眸扫过柳依依和轩辕长顷,垂下长睫,默不出声。她感觉轩辕长倾的肝火是对柳依依,而柳依依却觉得轩辕长倾在气本身。唇角漾起一丝讽笑,只怕轩辕长倾已晓得百花峰中的事,在气柳依依被百里非尘玷辱,误觉得柳依依念词思念百里非尘吧。
几日来,都是柳依依亲身照顾夏侯云歌起居,轩辕长倾一次也没有露面。夏侯云歌也乐于平静,倒是听人争论几次,仿佛是上官麟越要出去,被梅兰竹菊四人隔绝在门外,最后上官麟越负气拜别。
“我只是感觉,都是女人……你亦没有错,只是为了自保。我不会怪你,你也无需自责。”柳依依的声音很低很低,说着不由双颊涨红如血,“何况,他又没对我如何。都畴昔了,虚惊一场,就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