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宣京薛朝旧臣还真很多,但改朝换代,职位自不成同日而语,君不见当初朝中最风景的华公公早见了阎罗,朝中最清正的霍方霍大人虽得风景大葬,但也是命赴鬼域?倒是那朝中最不起眼的五品小官顾均一度被重用――固然很快被打回原职,还是五品。但总而言之,亡国以后大多薛朝上流人物的日子都不好过,从薛寅这个亡国之君到一大堆臣子,日子都过得憋屈――没体例,谁叫你亡了国呢?总得晓得亡国奴三个字是如何写的。
顾均说罢,袁承海沉默很久,答道:“此事我会极力。”
他身上虽占满贩子铜臭,但到底出身书香世家,这书香二字刻在了骨子里,实难放弃。
须知就算冯印搜索得再严,也改不了宣都城里总有无家可归之人的近况,这类叫花子和流民就如野草,清了一茬另有一茬,跑得还贼快,纵使是官兵也对此有力,也有力一起加派人手搜索,故而只是把住了出城要道和几条首要的街道,清查可疑之人。宣都城北的冷巷非常庞大,可谓九曲十八弯,柳从之又是第一等熟谙路的人,故而两人走了这么一起,最后变成了北风中窝在阴沉巷角的两名狼狈不堪的乞丐。
这还是前朝,老天子在的年初,曾经赏赐给霍方的。笔上二字铭文乃是老天子御口钦定。这支笔做工精彩,材质难寻,乃是由匠人送呈皇廷的贡品,当时老天子还没太胡涂,也曾一度宠任霍方,赠了这一支笔给霍方。袁氏老爷子昔年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也曾有幸得赠一支笔,笔上刻字“君子”。
宣京封城三日,城门舒展,防备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城内流言四起民气惶惑,即使重压之下未能闹得满城风雨,恐怕也不远矣。比之布衣百姓不解内幕的惶惑,朝中知情者才真是叫苦连天,好轻易改朝换代安宁了下来,成果天子一夕丧命――又或不知所踪,建国武将以兵力把持宣京,一手节制朝堂,手腕可谓铁腕。一时冯党之人水涨船高,扬眉吐气,其他人敢怒不敢言,至于薛朝旧臣,更是大家自危――冯印下的第一道令是通缉薛朝亡国之君薛寅,第二道令是彻查薛朝旧臣,美其名曰是寻觅刺客,断根有不臣之心的薛朝余孽,以祭天子在天之灵。
袁承海挑一挑眉,“何事?”
何如老天不长眼,总有人是不交运的。
说得详细一点,如何在城门舒展,防备森严,草木皆兵的时候找到落脚地点,然后逃出城。
袁承海谛视这支笔半晌,叹了口气:“你有话直说,有何事相托?”
求人帮手,总不能白手,此为人之常情。顾均亦知袁承海的身家,知本身恐怕是送不出甚么能入袁承海眼的东西,故而这东西不贵也不重,倒是一支普浅显通的羊毫。
可决定帮是一回事,帮不帮得了又是一回事,特别在冯印对他一丁点不信赖的环境下。袁承海徐行行往书房,有小厮报导:“夫人抱病。”袁承海点头暗见晓得,持续前行,路过花圃,却见莫逆坐在亭中,饮一壶温酒,见他路过,遥遥抬起酒杯,笑道:“袁大人好,但是有甚么烦苦衷?”
顾均听得此言,略微绝望,但是袁承海说话从不说满,能有此言已是可贵,故而肃容道:“多谢袁大人。”
最后看戏的天狼(莫逆)同道:人生真是落拓酒真好喝\(^o^)/~【总感觉会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