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不再说话,侍立一旁,其他北化军一动不动,把持大殿各处。薛寅坐回龙椅上,淡淡道:“诸位爱卿可想好了?”
参校是兵部的文职,掌军中杂物,物质分派,却不卖力采买,不是个顶首要的职位,也无甚油水。薛寅看他一眼,“你是文官,可曾上阵杀敌?”
顾均道:“臣曾蒙黄景明先生指导。”
其他臣子一样下拜:“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堂下一片沉寂。
薛寅恍然:“怪不得。”顾源,字致文,名重天下的大儒,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柳从之的发蒙恩师,刚正不阿,忠君爱国……已于三年前病逝。薛寅顿了顿,看一眼顾均:“你很不错。”
薛寅向声音的仆人看去,是个站在步队开端的年青人,着五品文官官服,身材苗条,倒是个年青俊朗的文士。薛寅抬了抬眉毛:“你是谁?”他现在还真只认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顾均跪下叩首:“愿顾均不负陛下所托。”
华平耐久不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这宫中多是他的人,他乃至和御林军首级干系非常不错,而薛寅这天子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外来户,地盘都没坐热呢,权势天然也谈不上,虽是天子,但是乖乖,名义上的天子号召没打把正儿八经的第一号人物给捅了,这可如何办?
殿内倏然一肃,薛寅双眼含煞,神情凶恶如兽类,“华平无德无能,以寺人之身干政,奸佞误国,现在更里通月国,祸乱朝纲,已为朕亲手诛杀。”他昂首,神情冰冷地看着乱作一团的大臣,“朕为天子,代天受命,诛杀奸佞。诸位都是驰名有姓的国之栋梁,跟着个反叛的寺人下鬼域作伴可就不好了。”
兵部尚书出列,此人乃亲华平一派,在薛寅跟前几如隐形人普通,只刚才见华平身故才有些许动容,不过很快,一张老脸就端得四平八稳,丁点声色不露:“御林军七千,京郊守军一万七千。随冷言出征的十万人目前只要三千回京。”
一片死寂中,一个声声响起:“陛下,臣自请出战,愿率五千名流兵,前去澜江伏击柳从之。”
不是他懒,而是辽城实在是个大费事。薛朝一起被柳从之从南面边疆打上来,先是占了江南,而后以鱼米之乡为根底开端北扩,一点点蚕食蚕食,目前实在是把薛朝大半江山都给占了。现在数一数薛朝领地,也就只要宣京以北,月国以南这一片,此中除宣京及其四周,其他处所多数瘠薄,薛寅的故乡北化就更是鸟不拉屎的穷处所,这些地里驻甲士数充足的,也就只要边疆重镇辽城了。
上面人一对望,感喟。霍方出列:“自华溪至宣平,要渡澜江。澜江堪为天险,臣觉得,该当派兵前去澜江阻截柳从之军队,尽量将其拖住,同时在宣京设防,以备迎击。”他说到这儿,俄然顿了顿,仿佛有些踌躇,“别的,宣京兵力实在不敷,该当急召辽城王溯回防勤王。”
听到霍方的后半句,薛寅眨眨眼,漫声道:“辽城啊……是该如此。”他挥了挥手,“不过事关辽城,一会儿再说吧。”
华公公本待出兵讨伐,但还没来得及行动,柳从之反了。两端起火,只得先归去看烧得烈的那一边,现在柳从之这把火烧得何止是烈,的确是要燎原了,王溯则是端守辽城,拒不回京,也不投柳从之,就这么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