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玩味地看了一眼那药瓶,笑着接过了,却道:“你无妨把药方写下来。”
风趣的却不是此药有毒,而是此药无毒。
实在,白夜杀人无数恶贯充斥,一条命可远远不如柳从之的金贵,如果柳从之真的死了,那白夜就算赔命,也无用处。
“我只要七成掌控。”他道,“我不善于救人,只善于应对毒药。你中毒已深,我也不肯定这药是能治好你,还是让你的环境变得更糟。”
他方才信誓旦旦道如若柳从之死亡,他白夜也赔命。
他顿了顿,道:“此药无毒。”
白夜说了要好好想想,这一想就是好几天。
算了,乘人之危,胜之不武……柳陛下这病,还不晓得会如何样呢。
想要柳从之命的人,实在很多。
纱兰狠了心要杀他,天然没那么等闲能放弃,可就算前面要兵戈,也得顾虑朝中的各种。此次沙勿负伤而回,纱兰的根底本就有所摆荡,克日不知为何,沙勿受重伤的传言尘嚣直上,难以压抑。
柳从之漫不经心肠一笑:“一个月能够做很多事了。”他唤人将白夜带下去,白夜沉默一会儿:“我方剂已经写了,陛下能放我分开么?”
白夜被招来检察柳从之景象,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陛下环境危急,必须服药。”
薛寅把玩动手中的药瓶,再看一眼白夜写的药方,懒洋洋问柳陛下:“陛下可请名医查过这方剂了?是否可托?”
柳从之安危的干系实在太大,牵一发而动满身,如果柳从之出事,他们这伙人全得垮台。小薛王爷现在尚能悠哉悠哉,如果柳陛下出事……大抵不管环境如何他也是悠哉不起来了。
那他是否也拿不准,这颗药喂下去后,柳从之是生是死?
久不活动筋骨,他本身也陌生了,撞上个刺客来陪他练练手,倒也是不错。
这是暗的不可来明的,被逼狗急跳墙了。
等待一旁的小薛王爷沉声问:“如果陛下出了事,你待如何?”
薛寅眼睛亮了亮,接着看着柳从之惨白的面孔以及面上非常竭诚的笑容,冷静把这动机压了下去。
却说小薛王爷尽忠职守地守在柳陛下的病床的躺椅上……打打盹,这么睡了半夜,薛寅舒舒畅服地展开眼,就见床上的柳从之也醒了,非常安静地坐起家。
薛寅盯着那瓶药,如有所思:“那陛下可筹算尝尝?”
柳从之抬眸看他一眼,笑道:“一月之期未到,何必焦急?”
南朝如有此等报酬帝,月国南征大业若要实现,恐怕千难万难。
在外人看来,这位亡国之君与柳陛下的干系现在真是好得不像话,崔浩然与陆归在外,柳从之一旦卧床,很多事件就是薛寅说了算,柳从之对薛寅如此风雅,竟真的浑然不惧薛寅背叛,咬他一口。
柳从之谛视薛寅,笑容带一分滑头:“为何不试?”
白夜冷眼看着他,“你如果不得救治,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薛寅动机转到此处,俄然转了转眸子,之前在宣京时,他最头疼的就是柳陛下想要找他“练手”的时候,只因柳从之此人吧,下棋他赢不了,打斗他打不过,对着这么个笑眯眯的滴水不漏的人,实在是头疼。
“哦?”柳从之略微一挑眉,“此毒绝毒,你竟真的能治?”
厉明看一眼白夜传回的手札,却笑了一笑。南朝有句老话是天妒英才,这位柳陛下如此大的名声,如此强的才调,就是不知这条性命能撑到甚么时候?倒教他……分外等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