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鄂心底欢乐,对着随行周洵郭胥等人叫坐道:“这营里没个管家人就是不成,来来来,快坐下同孤一道儿尝尝你们门生弄得午膳。”
“是。江东同蜀中联军被顾军压境困于桐仁景山,顾军粮草补给及时,江东雄师却难以再这么耗费着拖下去。钟离先生想操纵乾坤天象突围,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孙绍道:“西南夷族虎视眈眈,叔父和皇叔也是多番无法。但要真论起来,西域北胡可汗才是真正短长人物,如果跟江北顾公一比,我们说是艰巨也不难了。”
黄酒醉虾,芙蓉烩河蟹,鲟鱼八珍锅……再加上这虎帐当中常吃的嫩炙肉和烤馍,搭配得宜应当还算是不错的。
“我只是担忧阿父,想请你陪我去一趟桐仁。”
仪嘉迈进顾衡小院中时,就听得断断续续的埙声从屋中传来,很有几分“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的味道,配上这满院竹枝倒也相映得宜。
顾鄂抚掌大笑:“孤就晓得他们撑不住了,想要突围。这北崖固然易守难攻,但是孤不信邪,定要去会之一会,也叫他们这么多天操兵水战不是白练的!”
桐仁和郢京的间隔,差未几就是武汉到洛阳的路程。
仪嘉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这红衣女一眼,好脾气地叮咛道:“你先出去罢,我有事情跟公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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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就是江东军士冒充突围,引得顾鄂倾巢出动去打击他们。然后钟离诩和李谈算定时候,叫顾鄂集结出门却不到景山时候恰好遇见日蚀。
孙绍矜持地笑笑:“阿绍本日过来原是要同叔父商讨闲事的。”
孙绍点头道:“甚么都瞒不过叔父。钟离先生同李都督已然决定了突围线路,还望叔父早下定夺。”
仪嘉提起细管羊毫在纸上标注一二,将晚间菜谱拟于纸上。
“但是……”仪嘉仍然苦衷重重,“你说,阿母会同意么?”
孙翊受过孙绍一礼后,指着阶下方才恰是翩然的几名姬人道:“你也到了该有房里人的年纪,过来看看有没有喜好的,直接领归去便是。”
“好好好,不闹。”顾衡总算坐得合法起来,“看我们家小阿妹如此眉头不展口气不善,竟不知但是有甚么事情同我商讨?”
陈旭道:“县君能如愿得尝海珍美味自是对劲,只怕夫人同几位公子倒是不依。”
顾衡犹自不解:“阿父这些日子的战事都是有喜无忧,我竟不知你是在担忧甚么。”
雄师原也就是待命营中,听到集结号令后便登船出征。非论将士还是兵卒,立于舰上都是一派士气如虹、战吼声声,仿佛已将胜利果实支出囊中。
顾衡利落地点头定案道,“阿兄送你去。”
仪嘉饶是抿着嘴笑,不答话。倒是陈旭对着顾鄂道:“主公这设法是好,只是旭也总怕主公此乃一时之兴,今后对劲了县君,却难堪了主公。”
仪嘉本就是这般想的,只不过当着五阿兄的面没美意义就这么说出来,如果这面对的是二阿兄其人,保不准上来就给她爆栗吃。
孙翊听得此语也有些喜上眉梢:“如此,你阿父所托的江东基业,我也总可保全了。”
“去明义殿,启传国玉玺。非论如何,总要做最坏的筹算。”
袅袅丝竹之声跟着孙绍的入内突然停止。
恰是因为顾鄂过分体味江东孙赵连军已是前程末路,才会更加看不到这进犯背后藏匿的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