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半根烟,屋里还是没动静,我说吴半仙不会从后门逃窜了吧?二叔说:“它没这么聪明,我感觉这乍尸还是有一点古怪。”我问他如何古怪了,他说一时说不上来,只是感受很不对劲。
这时已是早晨八九点,天已经完整黑了。我估计木易明天是不会来的了,便问二叔和周伯:“如果明天木易不来,那半仙叔……我们如何办?”周伯说:“还能如何办呢?如果是乍尸,必须得将它烧了,不然窜进村庄里,莫说咬死猪狗了,我们人也得跟着遭殃。”
二叔是多么夺目的人,如何闻不到空中的火药味?不过他不在乎,懒洋洋地说:“这个得想想。”然后朝我看了一眼,我心中一沉,这二叔不会想打我的鬼主张吧?公然,二叔笑呵呵地对我说:“封封,你好歹也是读过大学的,你说现在如何办?”我说:“我看半仙叔挺诚恳的,不如我们把门关上,等木易来了再说吧。”
一根烟快吸完了,周伯与好几个叔伯们或持手电筒或持火把,乃至有人还拿着锄头,一行八九个浩浩大荡杀气腾腾地来了。
不过我见大伙都盯着我,而吴半仙的确一向没有反应,便壮着十二分胆量握紧木棒的一头,用力朝吴半仙的胸膛推去。
二叔刚才明显也吓得够呛,紧盯着吴半仙,神采惨白。他朝我手中木棒看了看,我心领神会,忙将木棒递给他,他正要接,俄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你们在干甚么?”二叔闻声从速收回击。我转头一看,欣喜不已,是木易。她握着一只手电筒快步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名身穿白衣戴着眼镜的男人。
周伯瞪了二叔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但愿它追着你跑?”二叔说:“我不是这个意义……”周伯打断了二叔的话说:“好了,你俩在这里守着,我去叫些人来,今晚务需求把半仙的尸身给烧了!”
待他走到门口时,我忙提示道:“谨慎,它已经尸变。”
我不由得对这个鲁法医刮目相看,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的确要为他击掌喝采了。而周伯等人,这时惊奇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倒是木易快步走了出去问鲁法医:“这是甚么环境?”鲁法医穿戴一双牛皮鞋,将鞋探到吴半仙的胸膛下,脚下一用力,将吴半仙翻了过来,蹲下身朝吴半仙的脸看了看,淡淡地说:“死了差未几二十七个小时了。”然后用手电筒朝吴半仙的脖子照了照,蹙眉说:“是被人用手指给杀死的。”
我紧紧望着他,心卟嗵卟嗵跳过不断,连气也不敢大喘了。
大伙哗然。
待来到我们面前,周伯问环境如何样,我说内里一向没有动静。周伯将手一挥,发号施令,“走,我们出来。”大伙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敢迈近一步。周伯倍感难堪,苦着脸转头问:“你们……如何不动呢?”
“那万一它破门出来了呢?”一名大伯问。
吴半仙那一扑,扑到了门槛上,它脚后跟往地上一顶,前躯就要站起,鲁法医重重一脚踏了上去,正踩在它的背上,吴半仙想站起,那里还站得起?挣扎了两下,竟然不动了。
二叔站在一旁看着大伙,嘴里叼着一根烟在嘲笑。
这令我非常难堪,别说推一个具“死而重生”的尸身了,光是推一只野兽,都够让人胆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