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喜娘忙笑道:“这是沈家三郎,本日代四郎来迎新娘子进门的。”
季婆子立时就骂开了,“死丫头,你竟敢……”
待周氏红着眼抖着唇应了一声“哎”,才任喜娘把她的盖头重新盖好,由喜娘扶着上了花轿。
“那就先把闲事办完了,再上花轿吧。”季大山再次打断了他。
再是来不及筹办,也不能他们大老远的来迎亲,女家却连顿饭都不给吃、连口水都不给喝,还让新娘子除了一身衣裳,甚么都没有的出门子吧?
季善来季家十五年,向来都是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被吵架虐待得再狠,也逆来顺受的,几时这般短长过?
话没说完,已被季大山打断了,“你爹娘既让你来,必定该交代的,都事前与你交代过了吧?”
惊奇之余,又禁不住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来,季家虽比他们设想的不堪,这新娘子却不但长得出奇的标致,更是个明白懂事,晓得眉法眼低的,可真是可贵!
季大山已听得声音,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瞧得沈家如此礼数全面,也是一呆。
大红花轿、吹鼓队、喜娘……固然时候告急,沈家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没出缺。
沈家公然殷实,仓促之间都能这般全面,公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既然有阿谁钱,如何就不能折了银子一并给他们产业聘礼呢?
又看向迎亲步队中打头的一名二十出头、着红色吉服的年青男人,“不知小兄弟是?”
可当迎亲步队瞧得季家除了大门挂了红绸以外,便再看不出涓滴本日嫁女的迹象,还是忍不住都呆了一呆。
季大山这下实在下不来台了,只得看向了早盖好了红盖头的季善,有些恼羞成怒的训起话来:“到了夫家后,记得好生孝敬公婆,奉侍半子,少吃多做,与妯娌们都好生相处,别丢了老子……别丢了季家的脸,不然……”
季善却没就走,而是看向了周氏,缓声与周氏说了一句:“……您今后千万保重,千万对本身好一点儿。”
却才只起了个头,就见季善已转向了沈家的迎亲步队,一个欠身后,缓声说道:“让各位辛苦,也让各位见笑了,可惜我……小女子本日实在无觉得报,只能留待将来有才气时,再好生一谢众位本日的辛苦了。”
说着看了一眼喜娘,喜娘便忙上前扶住了季善。
就更别提季莲花与虎头姐弟了,看向季善的目光都尽是粉饰不住的惊惧。
当下不止季大山更加的惊怒,一时却慑于季善的气势,不知该说甚么才好,季婆子亦是又惊又怒,这死丫头今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季大山见迎亲的世人都不说话,神采也都很欠都雅,到底感觉有些不美意义起来,又嘲笑道:“这不是想着你们家赶着拯救,昨儿才说定,今儿就要来迎亲,我们实在来不及筹办吗?不过我这女儿不是我自夸,生得好,心灵手巧不说,还是个有福分的,等她进门后,半子必定立马就能好起来了,只要半子能好起来,其他又算得了甚么呢,你们说是不是?”
便折回了院子里,进了屋里去。
季善见他终究闭嘴了,方沉声开口道:“记得今后对……我娘好一些,不然我今后没能发财便罢了,只要我发财了,定然饶不了你!”
亦没对即将正式成为自家亲家的季家抱太高希冀,毕竟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说白了就叫将死之人冲喜的人家,还能有多疼女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