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总算说得季大山有所松动了,“行,我就听娘的,承诺和离就是,归正娘说得对,脸面不能当饭吃。自打爹去了,我们娘儿俩过的都是甚么日子,如果要脸面,早活不下去了,如果要脸面,也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可春红她真的拿不出十两银子,娘还是别逼她了,就我们把这个银子出了吧,反正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娘别骂了,别骂了,那就她一半,我们一半,总成了吧?”
“那我顿时加水,把盆里的水加烫得你底子没法下脚,还不准起来,看你还怕不怕烫了。”
沈恒晓得她累了,笑道:“好,那现在睡吧,今后内心有不痛快了,也尽管与我说,说出来就舒畅多了,归正不管甚么时候,我都会是你最坚固的后盾,都会无前提的支撑你。”
“这还差未几,识时务者方为豪杰嘛……”
当初季大山母子卖季善的银子恰好是十六两,现在天然要让他们一两都别想留下的都给他吐出来!
那点暖和的确很少,但已经是周氏当时能给她的全数,天然更显可贵与贵重。
季善明白了,“先让他们觉得事情没有回圜的余地,本身不管如何都只能接管了,再奉告他们,实在他们能够不必支出那么大的代价,只消支出一半的代价便可,他们天然也就很轻易接管,指不定还要上赶着接管,唯恐我们忏悔了,――我相公本来还是个构和妙手呢!”
“如何报答我啊?”沈恒立时凑到了她面前,“要不,我这就去吹灯?”
里正倒是半点没将他母子两个的凶神恶煞看在眼里,只冷冷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境地,你们对周氏仍没有半分亏欠改过之心,反而还是喊打喊杀,还是当着我的面儿,尚且如此,能够想见常日里待她到底坏到甚么境地!她除非疯了,不然就是傻了,才会不先动手和离,而是等着你们转头休了她,乃至直接治死她呢!”
喘了几口气后,又道:“不然我们去求里正,让里正帮手去说项一下,只和离,不赔银子?”
季婆子一样回以嘲笑,“那也行,就耗着吧,耗到她冯春红的肚子一每天大起来,耗到她公婆一家都打上门来,让你甚么都落不着不说,还连命一起赔上!你如何还没搞清楚,眼下不是我们说了算,贱人和死丫头只能听着,而是死丫头说了算,我们只能听着呢?”
说着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承诺和离,只是不能赔二十两银子,最多十两,银子还得她冯春红出!别再跟我说甚么没脸见人,脸面是能当饭吃,还是当衣穿,当然是实惠最首要了!你也不想想,你就丢点儿脸罢了,就能得个媳妇儿,还能得个儿子,你还想如何样?冯春红瞧着可比周氏那贱人无能利索多了,肚子也争气,你才跟她几次呢,就怀上了,等进门后,必定能三年抱俩。到时候虎头就能多几个弟弟,今后兄弟相互帮衬着,我们家的日子必定能超出越好,只要日子好过,你管甚么脸不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