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殿中,穿戴暗红色法衣的秃顶正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地念着甚么。
我不晓得我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类祭山大典到底是不是轻渎神明,可真正的神较着然不会任由一个十几岁肥胖不堪已经麻痹了的小女孩双手双脚被捆住,紧紧地绑在祭坛之上。
不是说五阴之体的女孩活不过三岁吗?
这么希奇的五阴之体,如何感受像是街上的烂白菜一样,随随便便就被王器找到了一个?还这么巧,是不会发言联络不上家人的,恰好是当祭品的最好人选。
那条金色的雪珊圣蛇。
叫甚么祠堂,不如叫藏尸洞算了!
可这个小女孩如何跟我一样,活的都不止三岁?
以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确认波多密的身上有没有跟雪珊圣蛇相干的东西,不管是纹身还是其他甚么东西,只要有,就能确认他的身份。
“这就是我们要肯定的东西。”周冲的神采惨白,衰弱地一挥手,收了镜子。
一个穿戴苦亚麻色剪裁精美衬衫的苗条男人,手中抱着一个两三岁摆布,穿戴公主裙吮动手指的敬爱小萝莉,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那里是甚么山洞……从几百年前到现在,这个山洞内里不知安葬了多少抱屈死去的少女的骸骨?
祭山大典真正开端,要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遵循那本小书上的记录,正中午分,被献祭的童女会被撤除身上统统属于凡世人间的东西,赤裸着身材,空肚赤脚,被扔进祠堂下的一个山洞里。
周冲也利诱地摇了点头,说他不晓得。
王器领着跪在地上的村民们,正在大声背诵祭词。
我看了这幅图景,也不晓得内心是甚么滋味。
他用奇特的发音,一字一句地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天生女阴之体。乃是,上佳,五阴之体!”
周冲说,西藏密宗跟他们捉鬼道的人修炼的法门还不一样,他们修炼的是生门神通,就是除却一处,浑身高低都如铜墙铁壁普通,刀枪不入。只要一到处所是致命的,只要受了伤,就再也回转不来。
三滴心头血的代价,换来的就是镜子中铺陈而开的一座雪山之巅,古朴巍峨的法殿。
周冲却诡异地看了我一眼,耳朵尖微微一红,说到时候我就晓得了。
这岂不是就是变异版本的阿喀琉斯之踵?我在内心嘀咕道,却也在犯愁,这么一个大男人,上那里去找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我捂住了嘴巴。
这时候,镜子中的王器站在世人面前,他身前是一身通灵人打扮也袒护不住禽兽模样的波多密。
当周冲听到我说王二妮儿床头柜里头放着波多密的催眠针剂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伸展开来,沉声道,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遇。
他用血循之术,找的恰是密宗的标记。
我没有多想,镜子中的波多密已经当着全村人的面,批好了被绑在祭坛上转动不得的小女孩的命格。
“既然用了血循之术,也就不能华侈。”周冲沉吟了一番,还是取出了那张符咒,又化出了一面镜子,上面鲜明是我们村的后山……
这个小女孩竟然跟我一样,也是五阴之体!
我没兴趣听他们叽里咕噜地说些歌颂山神娘娘的话,我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波多密看,轻声跟周冲说了明天早上王二妮儿找我的事情。
我内心,情不自已地对这个愚笨荒唐的小山村,对我的故里,生出浓浓的讨厌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