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虫谷的雾已经浓到三步以外即不见人影。铃声也似遭到了影响,连我只能模糊听到我们团在前面数十丈外。对少年而言这的确是断绝了音信。
我的目力延长到炼气士真元的极限,看到一个卷毛少年正呵叱着四枚宝轮开道,赤、黑、青、黄光焰包裹着各一枚宝轮,合火、水、风、土四象。我记得那少年叫卢难敌,非常骄横。他差遣的竟然是一口六转神器。不,如有差遣六转神器的真元,他早该通过内门弟子试炼了。是卢难敌在强行号令器灵代庖。这但是作弊呐。
“既然看清了前面的路,你便下去带朋友走完吧。我要帮手去摆平些事情,临时告别了。”
我一面安闲记念谷中风景,一面用弹指气劲射走爬上吴四维身的毒虫,一面问少年,
第三层山全部是昆仑的重镇药王院和辖下洞天;
“那是传说中才有的异物鸩鸟,单是羽毛浸在酒里便能毒死人的。它们但是有眼、有耳、有灵性之物,不能靠变易气味蒙混的!”
“毒虫也不作无谓之事,它们视我们进入领地为入侵,才会相害。如果收敛生人之气,块然如木如石,行动如风如雨,它们对你的有无都没法发觉,也就无从进犯了。对新人来讲,这类层次的呼吸法略微难点;不过,诀窍不明,依样画葫芦总该行。你很细心,也能沉下心,与我的气调和分歧便可。”
鸩鸟们如同魇住了似的,扑腾扑腾飞起,树林上升起了一朵朵黑云,四散而去。
我转头向吴四维说,
“灵气过浓的处所磁针都不管用,就是宗门的宝贝度量衡也不太灵光。我们爬到树顶上瞧瞧路吧。”我笑着说,
在谷中兔起鹘落了半个时候。少年俄然一叫,
“眼睛挺尖的。吃毒虫的鸟呀,一物降一物,不是很好吗?”。
我连羽蛇道兵都不惧,何况这些小鸟。不过炼气士的手腕里也没有太多洁净驱走它们的手腕。这些鸟确是珍种,强行扑杀,药王院必然要究查我破坏昆仑财产的错误。我干咳几声,正待老着脸皮下树,俄然回想起殷元元授的《毒物谱》上,鸩鸟一章刚好有段五毒教的驱鸩秘咒,幸运让我在孩子前吹成了牛皮。
我浅笑答允,将驱虫香塞回吴四维背囊,牵住少年手,径直走进雾里。一向沉稳的少年关于暴露惶惧的色彩。雾后代人也耸动起来。
拜别昆仑数十年,我哪记得清毒虫谷前程。数十年草木滋长,谷中模样也是大变。若我闪现金丹神通,只须伸开神识数十里,便能洞察路途。但现在与孩子们划一比赛,不能耍赖,何况飞在谷上的盛庸不时用神识扫过各处,悄悄照拂门人,我也不好张扬,这恰是磨练根底安稳,行走坐卧皆能顺道的时候。
吴四维担忧地奉劝起我来了,
“度人院的西荒同门都晓得,那是西昆仑洛神瑶娘娘的另一个名号。”
我手中挥出四道真雷,如同四道陨星分击那四枚宝轮。四循环转抵抗,真雷未与宝轮相触,却先行消逝,四轮倒相撞在一起。我同时掷出银蛇剑,剑灵如电驰去,倏尔将四轮串起,又倏尔折回我的纳戒。
毒虫谷是药王院辖下一处洞天,上传功院的山道穿过深谷。年深日久,山道早被草木遮没。药王院懒得理睬,传功院也不便越界管,干脆令外门弟子自辟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