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末将的分内之事,只要王爷和女人勿要嫌弃就好。末将此次来,是特地带明凤来请罪的。”说着他就看了顾明凤一眼,顾明凤冷静地往前走了两步,陈延之便又道,“先前是明凤不懂事,不明白王爷和女人的一片苦心,还误伤了王爷,心中懊悔莫及,特来请罪。”
以是她必须得活着。她要好好活着。
陈延之一听,当下七尺男儿生生跪了下去。他身上披收回来的男人气势刚正不阿,那挺直的脊梁骨又令人寂然起敬。
萧晏侧身看向林青薇。两人的视野在氛围里碰撞,仿佛能摩擦升温。林青薇耸耸肩,把剑还给了他,道:“你先去吧,我出了一身汗,先进屋换衣服。”
林青薇看向萧晏,萧晏才淡淡道:“陈将军乃边疆将才、国之栋梁,岂可轻言存亡?要论存亡,也只能在疆场上战死。陈将军请起吧。”
若她当真去死了,又如何对得住顾天林的一片苦心?又如何对得住顾家那么多条白白死去的性命?
林青薇的剑法看似浅显简朴,实则她身形极其矫捷,一把剑在她手上仿佛变幻万千,令人防不堪防。
他口中的这个“她”,毫无疑问指的是林青薇。
当年陈延之是受过她父亲顾天林诸多恩德的,现在才这般照顾顾明凤。顾天林是为了庇护顾明凤,当日才不管如何不肯道出真相,陈延之以此劝戒顾明凤,才断了顾明凤轻生的动机。
陈延之不但不起,反而对顾明凤低喝道:“明凤,跪下!”
后两人起来,告别了萧晏和林青薇,先行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来传话,前厅备好了午膳,请萧晏和林青薇畴昔用午膳。
顾明凤回过了神,咬了咬唇,还是缓缓跪在了地上。陈延之都情愿为了替她讨情而跪,她又如何能不跪。纵使心中万般不甘,可那又能如何?
林青薇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眉眼间的那点清冷之色垂垂淡开了去。谁不知她痛苦,她若非脾气中人,又怎会枉顾本身性命做出如许的事情来。只是现在,她是千万不能让陈延之也跟着她受连累的。
林青薇便道:“陈将军那里的话,是我和王爷在你府上叨扰多日才是。”
院子里寂静半晌。萧晏感受着林青薇谛视过来的目光,他终究开口道:“都起来吧,本王没筹算究查你的错误。但倘若你再敢伤她分毫,本王会直接杀了你。”
顾家的人死不能复活,而她也永久是孤身一人。或许老天爷就是为了奖惩她,一小我单独接受这般家破人亡的痛苦。是她害死她的亲人的,她想要为她的亲人报仇杀了本身,却被陈延之给禁止。
顾明凤神采一动。陈延之已是大喜,道:“还不快谢恩?”
顾明凤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缓缓伏下了身躯,以额头贴着冰冷砭骨的空中,粗哑隧道:“当日是顾明凤莽撞草率,伤了摄政王,也几乎伤了女人,顾明凤知错。但此事与陈将军绝无干系,顾明凤一人做事一人当,摄政王要正法顾明凤,顾明凤也甘心受罚。顾明凤在这里向王爷和女人赔罪,只要王爷仍还承诺为我顾家昭雪,我顾明凤死亦无悔。”
她好笑道:“不是让你先去呢,你却在这里等我?”
林青薇看了看顾明凤,端倪模糊透着清冷,唇边却笑了一笑,道:“也难为了陈将军的一片苦心,硬拖着这顾女人来赔罪,也不问问这顾女人是否心甘甘心。纵是她心甘甘心,王爷就必然要心甘甘心肠接管吗?她顾家女人一贯胆小包天,进宫行刺过皇上,本是极刑一条,王爷免了她一死,又带她回了这平朗,现在她又要行刺王爷,一样是极刑一条,如此不知好歹之人,觉得事事都有人帮衬、事事都有人帮她善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