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蜜斯去了那里?”绿婵并未发觉,只参谋流熏。
丹姝低头向前疾行,臂上挽个花篮整齐的插了几枝火艳艳的红梅,月光下更明显艳。
天气已暮,流熏对镜卸妆,丫环绿婵正在添炭,银霜炭映出她火红的一张小脸儿。
清茉更是惊得望了流熏,见流熏转去拨弄香炉里焚的苏合香,也不理睬她,闲然无事普通。她眼泪汪汪的谢了赏退下,眸光里尽是游移,才走了两步来到门口,扶个门帘俄然回身扑通跪下道,“大蜜斯,奴婢该死!”
“啊!”绿婵一声赞叹,吓得神采煞白问,“关去后园藏獒一处了吗?那两只御赐藏獒凶悍非常,就连一头羊都能咬断脖颈,该不会拿墨雪猫儿当夜宵吃了吧?”
流熏对劲地打量她一眼惊奇地问:“清茉,你这是如何了?”
“不幸甚么?谁让快意不带眼识人,错跟了没知己的主子!”绿婵抱怨着,“太太如何如此呀?”
流熏内心了然,这些日子为了查缈汉楼断栏伤人的事,她暗自命人明察暗访,倒是顺藤摸瓜寻出了清茉的事儿来。本来清茉和紫棠就是晚晴放在她身边的眼线,现在紫棠在缈汉楼毙命,只剩下清茉。清茉的父亲好赌,欠了大笔赌债,现在被借主逼迫,竟然要拿了清茉的哥哥卖身为奴,再把清茉的小弟弟送去宫里净身做寺人。
待清茉拜别,流熏转去看一眼丹姝问:“话但是捎去了?”
话音才落不久,窗外响起了嘤嘤的哭声,清茉垂个头蹭进屋里,噗通跪地哀告:“大蜜斯救救清茉呀!”
清茉一怔,旋即低头不语。
说着一缩脚,将足藏去裙下,只推他一把责怪着说:“还不速速扶我起来?”
看到门外模糊绰绰的人影,小丫环清茉在帘子外怯怯的探进半张脸,又缩了回身子没敢擅入,流熏不觉幽幽一笑。
“不得胡言,母亲是个眼耳短长的,容不得人半分负她。”流熏提示着。大夫人常日菩萨心肠,但是碰到人叛变违逆也毫不容情的。
“今后有甚么事儿,你自管对你丹姝姐姐讲。你看看可有多险呀,若再晚一步,小刀刘就脱手了,你那小弟弟这一辈子就毁了。”流熏感喟道,似心不足悸,清茉哭得更是抽泣连连,“你那幼弟,也该是入私塾开蒙的年纪,传闻他书读得极好的,或许今后你们家还能希冀他转换门庭的。如果毁了,但是实在的可惜呢……我已经安设他去郊野的书院读书,看他年幼,没小我照拂不可,可巧我舅母娘家在京郊的宅子里缺人看管,就让你爹娘带了兄弟妹子一道搬去了,你不必管了。”
“后园,祖父那两只藏獒,养得愈发的肥硕了。”流熏感慨。
或是行得疾,不及看路,脚下一滑,丹姝“呀”的一声惊叫,身子一歪颠仆在地,痛苦的揉着脚腕,痛苦的唏嘘,那花也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