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儿才被松绑,一脸惶然。
听沈孤桐道出杀机,多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牙关不知所措。沈孤桐道:“我可还不都是为了你!若你流露了,我们两个都要见官,怕你就逃不过一刀!我记得后庙门外不远处是断崖,你悄悄去寻个独轮车,将这尸首推去山崖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待我金榜夺魁有了功名就凑些银子给你娶妻生子可好?”
沈孤桐也是满心突突的跳,俄然内里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沈大哥但是在房里?”
他定定神,忙出去寻多儿。
那双惹事的靴子别名“平步青云履”,是师母封氏从文昌阁请来交给他,逢了大比之年,都城来赶考的举子都会去文昌阁拜文昌星君,讨双“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履”讨个吉利。
沈孤桐草草正正衣冠,闭目平复了心神,疾步排闼而出,假装一副闲然的模样欣喜地问:“熏妹,你如何来这里了?”
沈孤桐心下一惊,听声音是桂公公主子的那位小僮,他四下环顾,情急中仓猝奋力扯条被子将老阉驴掩了,颤声应一句:“是哪个?寄父睡下了。”
沈孤桐惊得奋力挣扎想松开束缚,四下看看忙凑去老阉驴端来的红烛前将绑住双腕的丝绦烧断,他一把提上衣褌再凑去桂公公跟前一试鼻息,手指如被灼痛般倏然撤回。他颤抖动手又去尝尝,不觉周身瘫软坐地,那老阉驴桂公公已经断了气,清楚脑后一滩污血,人躺在血泊中。本来是脑后撞在柱子上分裂毙命。沈孤桐一背盗汗周身凉透,心想大事不好,现在反出了性命,更是在灾害逃。这可如何是好?
沈孤桐咬紧牙关,现在才感觉杀人并不是可骇的事儿,他将老阉驴的尸身狠狠踢踹了几脚还不解气,恨不得跺碎他的头颅。定定神,他拿些水将地上的陈迹擦洗清理,待多儿探了路返来,才略放些心,将两具尸身同多儿一起藏去了角落里。就等日头厝西后,好去销赃。
沈孤桐一颗心狂跳,看着倒地瞪眼标尸首,贰心悸之余已没了初度杀桂公公时的惊骇,现在只得如此灭口,不露陈迹。
多儿一听就慌了神,惊诧半晌才缓过神,他噗通跪地哭求:“公子救我,多儿是家里独子,还要为家门传宗接代呢。”
他颤抖了牙关,挣扎起家,心想要立即去寻师母封氏讨个别例脱难。现在他误杀了人,也是失手,更是因为替封氏师母做恶人才遭此大劫。
沈孤桐惊得几乎瘫坐地上,本就魂不守舍的他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谢流熏,如何会是流熏师妹,她如何现在来了?
他眸光一转,机灵的将桂公公的靴子褪了,只露了一双脚垂在榻外。更将本身的衣衫横七竖八的混乱满地扔了,只着一件薄弱的内单成心半袒了胸,一手提了腰间底衣一副慵懒的模样开条门缝探头出去看,见是桂公公身边的小僮,他故作平静道:“寄父乏了,睡了,东西拿出去就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仿佛被人扰了春梦。
沈孤桐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跟在他身后顺手抄起中间一花瓶,狠狠朝小僮的头上砸去,哗啦一声响,碎片横飞,小僮回声倒地。
屋内光芒暗淡,多儿吓得周身颤栗,牙关发颤,哀哀地喊一句:“公子,多儿怕……”
但定睛一看,桂公公高耸的眼已眸光狼藉,唇角垂垂流出血来,他惊得向后闪避,俄然发明桂公公头后那铁木的榻旁的柱子上向下滴塘了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