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们口舌辩论,沈孤桐俄然提示:“师妹,师母来了。”
看着一旁悲悲戚戚的晚晴,谢妉儿慨叹一声好言安抚:“十二爷,不是臣妾们心狠,实在是为晴儿这丫头着想。目睹这闺女一日年长一日,快到出阁的年纪,却俄然得了这类难以开口的怪症……如果不从速调度医治,今后谁家敢娶晴儿?即便遮讳饰掩瞒天过海嫁了人,不免今后一朝东窗事发痼疾一犯就被夫家逐回娘家来……阁老和中堂大人岂丢得起这颜面?我们都是盼了晴儿好,在让她去寺院清心寡欲的好好疗病,待病愈就接她回府。又是谁说过要晴儿剃发为尼了?”
仿佛回到了儿时,她同晚晴和几位姐妹在花圃捉迷藏,晚晴牵着她的衣衿跑在她身后,不知为何俄然颠仆在地,呜呜的哭泣。她回身才要去伸手去扶,晚晴已哭喊着:“珏哥哥!”伸开双臂委曲的泪眼望去才呈现在花圃中那景珏英挺的身影,景珏和哥哥子俊责备的目光不有望向她,仿佛是她霸道推倒了晴儿。任凭晴儿如何哭着解释说是她本身不谨慎滑倒,但世人只会感慨晴儿小小年纪的灵巧懂事。那种被冤枉的委曲,她无从诉说。幸亏她自幼糊口在阖府高低的宠溺中,如蜜罐中养大普通,这些不快未几时就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
景珏这才带了景璨告别退下,眸光在晚晴脸颊上停了半晌,很有些爱莫能助的苦楚。
流熏一愕,更是有口难辩,仿佛是她咄咄逼人做错了事。她心有不平,才要开口,晚晴却不幸兮兮的趁机闪去景珏身后,悄悄牵牵景珏腰间垂下的丝绦,还如儿时普通泪眼昏黄祈求着,“珏表兄不要怪姐姐了,反正都是晴儿不好,惹姐姐不悦了,才恼得姐姐如此惩办晴儿。”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弯长的睫绒挂了点点泪痕,抽抽泣噎地惶然无助。
流熏惊得昂首一看,就看到一双敞亮的眸子,深沉寒湛若千年寒潭,摄民气魂。那峻冷的面庞……端倪深镌,眸光幽冷,深锁的眉头每一道线条里都刻出刚毅沉冷,如一段冰川里的玄冰一样,离着三尺,就感觉那股拒人千里以外的薄寒。
流熏一昂首,见大夫人封氏同小姑母谢妉儿同两位婶婶向这边走来。
“不要,不要逼晴儿当尼姑!”景珏不顾统统的上来禁止,急得额头青筋跳露,眉眼含怒,“你们要逼死她吗?”
她偶然失口,触了他的底线。姑爹赵王爷对后辈管束非常严苛,记得两年前赵王姑爹来谢府,恰见了珏表兄同她们姐妹玩闹没了顾忌,一怒之下将珏表兄一顿痛责,看得世民气惊肉跳。现在她不过一时气恼,语出无状。
“桂公公走得急,还要去下穆侍郎府去赐花,景珏稍候同十二弟一道回宫。”景珏应了说。
“姑太太,求姑太太开恩,晴儿不肯去削发为尼……”晚晴绝望般瘫软在地,身子一晃几乎昏迷畴昔,幸亏景璨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她,惊得喊,“晴儿,晴儿你醒醒。”
谢妉儿夺目的眸光四下一扫,从晚晴脸颊上掠过。
谢妉儿三言两语哄过景璨,又对景珏问:“你还不去进宫面圣,如何在这里担搁着?”
凭他世子景珏少年统帅多少闲事尚且忙不完,反来谢府后宅来添乱为晚晴这美女蛇鸣不平。流熏心头的不屑透露在面上,天然透出几分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