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谢廷尧剩下的都是嘲笑,笑了看看儿子们,然后悠然地侧身倚在书案,手指轻叩了桌案问她:“哦?那你可晓得,此次桂公公来府里替太后赐花,所为何事?”
她眸光一转忙说:“听喜姨娘说……”她怯生生地望一眼送客返来的父亲,心想既然要抓这口快传话的,那就抓喜姨娘做靶子吧。
“喜姨娘说,八成是宫里的六皇子要纳妃,怡妃娘娘求到了太后赐婚,这才赐珠花在各大府里遴选……”
四爷谢祖怀终究沉不住气,脱口而出:“爹,您老若要抗旨不举,这,这但是掉头的罪恶呀!就是不为府里高低着想,好歹也要为俊哥儿和熏姐儿想想。覆巢之下无完卵呀!”四爷更是急得摩拳擦掌,求救的目光望向两位兄长,不知两位哥哥为何如此不开窍。
但内心也暗叹旁观者清,一个女娃子竟然道破天机,目睹老太爷的眸光里散去固执,透出些模糊的迷离。
“爹,您听听,熏姐儿都明白这个事理,”四叔谢祖怀常日怯懦怕事,又游手好闲只做个翰林院编修,现在他却急得坐立不安,“如果今后六皇子即位……”
她顿顿声说:“孙女鄙意。如果常日里,能攀上皇亲身然是各府求之不得的功德。只是此时,朝局不定,皇上正着百官推举新太子的人选,六皇子现在急于结婚……怕是……”
见祖父几次点头,流熏心想,本身本对那六王妃的位置毫无觊觎之心,无法祖父猜忌了她成心争夺。她忙说:“熏儿自知无才无德,甘心在府里服侍老祖宗一辈子,偶然于此的。”
呀,老爷子情意已决,还真是一心去赴死?流熏惊奇地望一眼秋彤,再看父亲和两位叔父各个束手无策一脸难色。不过刹时,她内心有了主张。
“忠臣不事二主,岂能见异思迁?”二叔谢祖慎脱口驳斥,他也是祖父的跟随者。
“你惶恐?嘿嘿,嘿嘿~”祖父几声嘲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廷尧一阵沉吟,颤抖的手去摸流熏的头顶,揉弄着,如有所思。
二人才迈步进了屋,忽听“嘭”的一声,捶案的声音,流熏惊得昂首,见祖父神采一沉,厉声呵叱:“你干的功德!”
流熏毫无惧色的朗然说:“家无二主,国无二君。叔父口口声声不事‘二主’,莫非撤除了皇上,当目前廷可另有甚么别的‘主子’令二叔父誓死尽忠吗?”
她随口一句话,余光细心察看祖父的神采,就见祖父一张本来尽是嘲弄挖苦的脸颊顿时敛做庄严的色彩打量她,似有疑虑,催促一声:“持续讲!”
一句话,世人惊诧,祖父惊奇的眸光望向她。
她持续说:“立储、废储都是皇上乾纲专断的事儿,不知祖父寻死觅活的要忠于废太子还是当今皇上?”
“熏儿,猖獗!”谢祖恒怒斥流熏道,“一个女娃娃家,你晓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