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莫要看了,这里是冀州境,过了大河,那边气象更是惨不忍睹。现在为了驱逐圣姑,还是清过道了。”一身官服谨肃的官员在一旁躬身恭敬的禀告。
流熏背后一刺,诚如他所言,如果官府没有事前清道,或是现在野有饿殍,那气象更是触目惊心吧?
内里一阵沉默,未几时,内里那位将军持续道,“如果圣姑不信,有太后八百里加急懿旨在此。”
面前一顶青呢小轿,就停在近前,肩舆上高挑个绛纱灯笼,上面写了“河南道”三个字。
流熏的手紧紧按住腰间的衣带,那玉带里藏着比她生命更首要的奥妙。她一颗心噗噗的乱跳,却强自平静,挺直了腰身。
咴咴的一声马嘶,马车蓦地愣住。丹姝和流熏的头狠狠磕碰去一处,惊魂未定时,丹姝已经惊叫失声,旋即对了车帘外痛骂:“你们这些主子,迟早有报应!”
流熏借了模糊的亮光,接过手中一看,那懿旨上的印信公然是太后的不假,她草草扫一遍懿旨,也不感觉有可疑之处。她心想,如果矫诏作假,除非这些人是山贼反寇,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胆量作怪。但看上去这些人马军容整肃,紫膛脸的杨参将看上去倒也器宇不凡,流熏就略定定神说,“既然是太后懿旨,流熏定当服从。只是我身边这些仆人主子,是谢府特地遴派来沿途服侍我的起居的。既然太后懿旨上也未曾提到逐他们回京,就请杨将军多少行个便利才是。”
流熏也未几言,低头在丹姝的搀扶登轿向前上船。
只是话音未落,内里俄然传来一阵喊话的声音,声音很亮,穿透了沉闷的氛围飘来,“前面挡路的是何人?没见到这奉旨护送圣姑南下的明黄色御赐旗幡吗?”这是谢府的主子们在呵叱。
他挡住搀扶流熏的丹姝的来路,丹姝惊得一瞪眼道:“我自幼伴随我们家蜜斯,形影不离的。如果离了我,我们家蜜斯饮食起居谁来服侍,难不成还希冀笨手笨脚的你吗?”
流熏这才略略放心,扫视一眼谢府那些满脸惶惑的主子们,定定神叮咛官员说,“有劳大人了,大人也是奉太后懿旨行事,那就请大人莫难堪了谢府这些家奴,派人护送他们出冀州回都城,庇护他们的安危。”
为首一紫膛脸虬髯将军勒马近前,马蹄盘桓,咴咴的马嘶声中,那人还在顿时威风凛冽的指手画脚呼喝着。士卒不容分辩的呼啦一声涌上前,呼喊轰赶的将本来颐指气使的谢府主子们扯下车,赶去一旁,顷刻谢府的人马仿佛遭劫普通,四散而去,流熏也被面远景象惊诧住。
说罢,车帘被挑开,刺目标夕照余晖洒如车厢,一卷懿旨被杨参将恭恭敬敬的递进了车内。
主子们一听,面面相觑,天然巴不得回京去,谁想在这鸟不下蛋的处所等死?忙唱个喏齐声应了,“就依大蜜斯叮咛,我们回府去给老爷复命。”
俄然,杨参将上前禁止道:“圣姑明察,这位女人,也不得跟从。”
流熏不由心头游移,目光扫了谢府那些主子一眼,一个个的揉了鼻子的,惶恐失措的,一旁在风中瑟缩的,看上去是些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她点头默许,叮咛为首的仆人说,“若公然是太后懿旨,神坛不得外人擅入,你们或是在此地等我九九八十一日,或是回京去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