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笑道:“母后如何如此慨叹?前些时还抱怨赵王苛责珏儿呢。说丈夫粗心,不如女子怜儿。”
旋即问,“传闻,刚才太子召你去了东宫?”
皇上一笑道:“儿子现在能向母后提,就因宠嬖赵王这幼弟。不然,都成了郑伯克共叔段的归纳,巴巴地看着兄弟多行不义必自毙,同母亲不到鬼域不想见,这可不是为人子,为人兄该做的事儿!”
太后周身一阵,盗汗及背,仿佛从皇上暖和的眸光里看出几分锋利。她觉出一些不祥,动动唇问:“你兄弟他,出了事儿了?”
皇上说:“是京畿卫的褚宁今儿来奏请,说他家中的女儿在家守节四十载,现在独一的季子随了赵王在边关杀敌为国捐躯。他女儿日久在家沉闷,看可否请太后在宫里为她谋个差事,服侍在母后身边。褚宁说,他年事日长,原配无儿,只此一女,原配过世的早,怕他百年以后,异母兄弟不能容这长姐守寡在家。”
他妆容整肃后,袍袖一抖,颇是萧洒的一卷衣袖,叮咛寺人们说,“前面带路。”
“皇上来了一阵子了,见太后睡得沉,不忍打搅。”崔嬷嬷回禀。
太后惊得倏然起家,又重重坐下。
流熏点点头,正要向后退下,忽听太后梦里一声唤,“熏儿,你何时入宫来的?”
太子才犯了事儿,就召她去东宫,令外人听去,多有不当。
“哦,前些日子忙,未能给母后存候。今儿可算得了空,特来母后宫里存候。再者,有一桩小事,要请母后恩旨呢。”
事出告急,景珏领了口谕,牛公公那慢悠悠的熏鸦嗓叮咛小寺人们,“还不平侍世子爷换衣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