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皇子感慨一声,感喟连连,手里折扇敲打手心点头道,“幸亏沈孤桐机灵,深明大义,如果他不告密,怕是此事一发不成清算。”
转眼便是蒲月,榴光照眼。
“但是为请旨放外任的事儿?”方春旎严峻地问。
方春旎急得问,“外祖父今儿没去上朝,哥哥的折子今儿一早才递上,外祖父又是如何得知的?”
沈孤桐心头一动,他那里有甚么江南故交。不过翻开那请柬,吓出一身盗汗。
流熏惊得上前问,“哥哥犯了甚么事儿?”
沈孤桐!流熏恨得牙根发痒,看来这鱼网的线要快些收紧了。
“哥哥在那里?我去看看。”流熏急恼的就要向三省斋而去,老夫人喊住她说,“你莫急,待他老子返来,天然会经验他!少不更事,空喊报国。他想去,怕是皇上还不敢把如此重担交去他一个毛孩子的手里呢!”
宿世里的一幕幕骤现面前,记得那年府里很多亲眷从灾地来千里投奔,就是外任的三叔父都借口养病回京,被祖父好一番告诫。但是那灾年惨痛,赤地千里,颗粒无收,百姓易子而食。竟然有外任的官员被饥荒红眼的百姓争食了肉,动静传来都城耸人听闻。哥哥一文弱墨客,如何要顶这差事,可见是墨客意气。
“媳妇你这是来寻本王吗?”
沈孤桐回到书斋坐卧不安,直到书童善儿跑来悄声回禀:“爷,门外有人给爷捎信,说是爷江南的一名故交求见爷。”
流熏心头暗恨,哥哥那里是要报国,清楚是受了这点子波折就一蹶不振,今后可还能成大事?封氏一族在朝廷表里权势庞大,在谢府更是盘根错节,为母亲报仇,可都要靠哥哥今后。现在哥哥不争气,她可如何是好?
“丢下这请柬,就跑了,也不说话。”
那烫金大红请柬上,落了一方阴文小篆的印,上面清楚是飘香的字样,请柬一脚,墨笔勾画了一朵鲜艳的同欢花,惊得沈孤桐一把合上请柬,好久才倒吸一口寒气,再翻开来定睛看,请柬上竟然甚么字都没有。
十二皇子!一看那嬉皮笑容的模样,流熏心头就生厌,只是再打量此人,仿佛那嬉皮笑容不过是一具面具,她含了笑打量这跳梁小丑的般的荒唐皇子,见他挥动着的袍袖俄然收住,抱臂在胸前侧头笑望流熏。
目睹前面就是三省斋,流熏转过竹林正要向前,俄然一片红云飘来面前,挡住来路。
“旎儿,你姑爹那日还在夸你,说你为他调的那副白虎壮骨膏公然药到病除,膝盖的寒痛现在好了很多,宫里多少太医束手无策,换了多少方剂都不得方法的。倒多亏你个小女子偏方治了他的大病。”
流熏心头暗恼哥哥过用心急,少了些深谋远虑,如此草率行事,过分荒唐。
方春旎款款上前,一袭素雅的天青色衫子,莹薄超脱,显出几分脱俗的仙气。乌黑的鸦鬓轻挽个髻在脑后,用一枝沉香木簪压了,留一绺乌发漫然散在左肩头,缠了几根红色的流苏,清雅中装点一点鲜艳,颇是新奇。
“本来深思将珏儿和熏儿的婚事早早的办了,可现在朝廷的情势,我才开口,就被赵王好一番排揎,说我不明事理,如果让皇上得知,不是奉上去讨骂吗?”赵王妃烦闷不快地抱怨。
方春旎含了几分羞怯道:“姑母谬赞了,春旎那里懂很多,不过是翻看了些祖父留下的方剂,依葫芦画瓢,一知半解罢了。这还诚惶诚恐恐怕失手呢。蒙姑爹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