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儿,莫要胶葛你母舅!”四夫人慕容思慧脸颊丰腴透着莹润的光芒缓缓而至,她款款轻服礼道一声:“大表兄万福。”又对小五招招手,表示他过来,小五虽不甘心,却还是服服帖帖的凑去慕容思慧身边垂手而立,眸光里讪讪的很有几分顾忌。
“敢情还将那全城的猴子斩尽扑灭才解我们五爷的心头只恨吗?”谢妉儿打趣道,不知谁接了一句话,“这可难了,听闻这猴子本不是都城人士,本籍是蜀中峨眉金顶。”
封三畏捋了髯毛温笑敦然,谢祖恒微怔,却暴露一副不觉得意的淡笑,悄悄摇点头,不置可否。
“五儿的伤,看似好了很多。”老夫人体贴道,慕容思慧一笑正要答话,俄然,她猛地起家,掩口侧身一阵干呕,身后的丫环们敏捷地递来啐盂,她却吐不出东西来。满座寂静,目光都体贴的投向了慕容思慧。
流熏故作猎奇地问,“莫不是小婶婶也吃坏了肚子?”
封氏的脸颊突然冷肃,本来还残留的一丝笑意荡然无存,慕容思慧竟然有喜了。封氏心头又气又恨,但那银牙只能咬去心头,不能在人前暴露半分。她感受那凉意从心头升起,一点点,一丝丝,深切骨髓,噬咬肌肤。那疼痛如火,倏然燃遍周身。悔恨的情感顷刻间将她包抄,若不是苦苦支撑,她只怕就要节制不住本身。她煞费苦心用了药让慕容思慧难以生养,以此钳制慕容思慧为己所用。现在不但没能禁止慕容思慧生子为谢氏传续卷烟,反害得她本身偷鸡不成蚀把米,陪上了儿子小五的平生出息。如果五儿没有分开她身边,如何会被猢狲抓花了脸毁容?她内心越想越恨。
小五委曲的凑去他跟前扯扯他的衣袖撒娇般说,“娘舅要替佐儿做主,也把那猴子满门灭族,阉割了送去做寺人去服侍孙大圣去!”
世人毫不发觉这一细节,都是为这喜信喜不自胜,驰驱相告。
只要小五贴在封三畏的怀里,不依不饶的闹着要严惩那猕猴满族。
封三畏轻啜一口酒看一眼沈孤桐对谢祖恒道,“今儿皇上问起,军机处开缺一名正五品的章京司员,可由翰林院和各部文官中擢升。愚兄想,若论起才学,孤桐这些年随在师弟你跟前,倒是很有些传承,翰林院的主事还对我夸奖他,常日为人谨慎谦逊又机灵,这在军机行走,在皇上面前撰稿、抄录奏章的活计,怕是孤桐最合适不过。恰我今儿当值,逢了圣上问起,就保举了孤桐。圣上也点头颇是赞成,怕是这一两日,圣谕就要颁下。还望老弟你忍痛割爱呦。”
沈孤桐服侍在谢中堂身边提壶斟酒,谢子骏立在一旁反显得有几用心不在焉,涓滴没有沈孤桐的萧洒风骚。这些日哥哥高傲病初愈后就变得孤傲寡言,常日里冷冷的独来独往,带人都是冷酷如冰,毫无温意。流熏想来就心伤,也不知哥哥的心结何时能解开。
水榭外天气澄彻,寰宇腐败,涓滴没有席上笑语盈喧背后的压抑之感。有花香,有鸟鸣,微凉清爽的夜风拂过肌肤时,也令人的脑筋突然复苏几分。
见封氏神采大变,老夫人不由递了慕容思慧一个色彩,表示她讲错。
慕容思慧现在的笑容颇是明丽,凝脂般的脸颊透出红润羞点点答答道:“这几日府里不安宁,本该将这喜信一早禀告老祖宗也欢乐欢乐的,因怕给老祖宗添烦,就没敢讲。现在道出,可谓是双喜临门呢。封表兄替我谢府洗清冤情,四老爷现在也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