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一听,面色微凝,当真提示,“倒让熏儿记起一事,那日老祖宗夸小婶婶面色丰润很多,气色堪羡,母亲暗里说一句,说着女人面色丰润,可都是男人给养的。说四叔固然风骚,但还是守礼节制,搬去了书房住。就不知四婶婶这气色好,是何人给养的呢……”
流熏打发丹姝速速去赵王府给景珏递信,让他务必设法沿途庇护哥哥安危,一面叮咛白芍将方春旎临行前叮嘱她给四夫人送去养胎的紫河车带上,更带了些上好滋养的补品,向慕容思慧住的晚妆楼去。
“好端端的,旎丫头如何说走就走了?大女人家出远门,多有不当。老夫人竟然承诺?”慕容思慧一见流熏就抱怨,手却抚弄着小腹,很有些夸耀般的对劲。
流熏话音未落,慕容思慧腾然蹿身而起,叉个要抬头吼怒着,“放她娘的狗臭屁!”公然将门虎女的威风立显,如炸毛的猫儿一样瞪大眼,气得周身颤抖。
慕容思慧一笑盈盈,“还别说,旎丫头的医术公然高超,我先时吃了多少药,这些年畴昔,肚子也不见动静,她不过几剂药下肚,这就怀上了。”
流熏见她现在养得珠圆玉润,才笑了说,“似是靖安侯府对我们府里有恩,老祖宗就网开一面破这个例了。旎姐姐也说,她的医术那里就强过了宫里那些太医了?不过是靖安侯老夫人的芥蒂罢了,人老了,更加的长幼孩儿了。”
待流熏赶去荣寿堂时,老夫人的情感已定了几分。大堂上垂首立着谢祖恒,一脸灰色,眸光里透出几分怨怒。一旁的封氏唯唯诺诺的模样垂手侍立在夫君身边,一副受气的小媳妇般的模样,沉个脸,垂个眉,唯唯诺诺的模样,任由老夫人斥骂着。
流熏撒娇做痴的哄着老夫人,眼眸望去了慕容思慧。
流熏噗嗤一笑说,“那那里是旎姐姐的药见效,还不是发明了小婶婶吃错了药……”说到此处,慕容思慧神采一沉,透出几分对封氏的恨意,唇角一撇,咬牙说,“那也是旎丫头医术高,才查出这暗鬼!”
世人哄堂大笑,都说老祖宗比甚么都夺目。
老夫人这才长长感喟一声,略略舒缓一口气。一眼看到流熏眨着眼一脸懵懂的立在一旁,看看这个瞧瞧阿谁,仿佛并不心急的模样,就不由叹口气,“这兄妹都是分歧的,难为妉儿你内心另有你哥哥。”不由扫一眼流熏,透出几分抱怨。
慕容思慧斜倚在竹榻上逗鸟赏花,天井里鸟语花香。四爷谢祖怀去了衙门,她便闲来孤单。恰见流熏来了,慕容思慧打起精力,号召她过来坐。
流熏忙扶她说,“小婶婶莫动气,也是旎姐姐听了奉告我的,还叮咛不要让小婶婶晓得,是熏儿一时口快,也是熏儿内心不平。旁的且不说,那日四叔得知明珠似同人轻易就一怒要杀了她,如果四叔听到甚么蜚短流长的,可不是要狐疑小婶婶千辛万苦怀上的骨肉,如有个闪失……”
下堂时,流熏避在一边垂首让封氏继母先行,看着封氏微扬了傲岸的头,一身朱紫色满绣卍字福的衫子掐金丝走祥云边,五彩缂丝起花牡丹绣裙,雍容华贵,鬓角各三枚赤金点翠的凤头钗,富丽繁华,更烘托得她脸颊丰润光芒四溢。
世人也不敢多嘴,倒是小姑太太谢妉儿上前为老夫人戴昭君兜,披御寒的大氅,轻声安慰,“娘,急甚么?这大雨天路滑,就是俊哥儿拿了腰牌带了户部的人去河南,走也走不远。哥哥不是说了吗?等会子就带孤桐入宫去,请旨把俊哥儿的差事换返来,再快马加鞭的让孤桐去追了他返来,怕是俊哥儿人不到河南境就要奉旨返京了。”说罢递了哥哥一个眼色说,“哥哥,你还不速速去上朝,愣戳在这里做甚么?不见母亲为俊哥儿的安危生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