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姝开口问,“你们是请来唱安然戏的小班?”
只在刹时,沈孤桐俄然觑到师父身后一张香案,香案上低垂着帷帘,仿佛是茫茫沧海中寻到一根拯救的稻草,沈孤桐不顾统统的扑去,嗖的一声迅疾似老鼠,躲进了香案下。他周身颤抖,隔了那帘幕的裂缝只看到师父冯四的袍襟一摆一摆的上前。
“呀,这供案……”
“楼上公然有人,是请来为安然醮唱戏的梨园子吧?”谢流熏的声音。
沈孤桐仅存的一口气仿佛被蓦地抽暇,惊诧得无处遁逃的他慌得回身爬去冯四脚下,寒微的他一把抱住冯四的腿低声哭求点头,“师父,师父,不要……”
“恰是草民的等。”冯四赔笑道。
“《南柯梦》是本甚么戏?馨儿要看《闹天宫》!”兰馨叫唤着,又问冯四,“你们可会唱这本戏呀?再不然,《八仙过海》也是好的。”
噔噔的一阵脚步声,二管家谢安奔来,急得一头汗说:“大蜜斯,公然你们在这里,老夫人已登了东阁,请大蜜斯服侍公主殿下速速畴昔,就等了开戏呢。”
“草民冯四率徒儿们叩见十公主殿下,给孝敏郡主殿下存候。”冯四率了摆布膜拜做一片。
蓦地间,帷帘一掀,刺目标阳光袭来,沈孤桐慌得滚爬出供案,五体投地的叩拜在师父冯四的脚下。冯四冷哼哼一笑道:“待会子扮戏,就看你的工夫了。”
兰馨公主一身大红织金妆花纱的春衫,大红金枝玉叶百花拖泥裙,烘托一张如玉般小巧剔透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一双如新月的笑眼如含了一汪清澈的泉水,幽亮地望着四下颇是猎奇。一旁的流熏粉颊在日色下莹透,冰肌玉骨,一双眸子傲视神飞,她一身白银条纱衫,蜜合色纱挑线镂金湘水裙,身后更随了衣服光鲜的小丫环和婆子们,都猎奇的四下环顾了看。
常日里,神仙庙打三天安然醮,唱戏献供,都热烈非常。
沈孤桐一惊,慌得张张口,惊诧望着师父。
兰馨公主猎奇的一声问,沈孤桐脑筋嗡的一声,身子瘫软,就在那刹时,忽听方春旎的声音,“公主玩皮了!那城隍爷的圣像是不得动的。”
耳边传来女子的莺声燕语,还伴随了丫环们的叮咛,“公主,请细心脚下。”
冯四一笑抖抖扇子叮咛,“徒儿们,去,上戏了!”待行到楼梯,他头也不回的叮咛媚奴,“好好服侍着你师弟,莫怠慢了。”
世人这才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
几人争不出个究竟,叽叽喳喳的拜别。桌案下的沈孤桐一身盗汗打抖,《满床笏》,《南柯梦》。可不是如他面前这南柯一梦,醒来,还是一无统统,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不,他毫不能再沦落回当初,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他若未曾经历面前的白玉为堂金作土的光阴,也不知另有如此人上人的高贵,若要将他打回本相,他无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