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徒弟,”景璨凄然一声哀呼,仿佛更有无穷委曲道不出口,流熏恐怕夜长梦多,忙催促说:“殿下有话待换衣后渐渐讲,这里天寒地冻,若冻坏了身子,皇上见怪下来,谢府和吃罪不起。”
瑞儿?十二殿下?流熏惊诧得一个瑟瑟。莫非那轻浮她的痴傻小贼竟然是当今的十二皇子?她一时懵得醒不过神,愣愣地望着父亲疾步奔去,见父亲亲手解下貂皮披风为地上喷嚏连连的少年覆在身上。
流熏一听,内心暗喜,忙屈膝一福道:“流熏替家父和舍妹谢过殿下拯救之恩!”
晚晴又恨又气,那令世人惊叫失声的春、宫荷包,清楚是母亲喜姨娘塞给她,让她昨夜趁乱藏去姐姐流熏的枕头下,如何会呈现在她的罗裙里?本来安排得天衣无缝的统统,如何步步皆输,让她狼狈得如此生不如死!
谢祖恒眉头拧得更紧,只剩沉吟不语。
地上的景瑞一眼看到了谢祖恒身后的流熏,气急废弛地更惨白了一张俊脸奋力挣扎要起家,指着流熏哆颤抖嗦地怒道:“你……你……是你……你哄人!”
她眸光一转忙哀哀地上前严峻道:“啊?殿下恕罪,恕臣女不知之罪。曲解殿下同舍妹……”也不等十二殿下张张口说出话,她仓猝提他辩白论,“莫非是十二殿下见舍妹落水,义勇之举奋不顾身跳水援救?令人佩服!若非如此,殿下如安在谢府内宅后花圃落水呢?不然,就是服侍殿下随行的丫环奴婢们玩忽职守,一时忽视了害殿下出错落水?殿下速速奉告臣女今儿是谁带殿下来后花圃的,流熏必然回禀母亲,打断她的双腿!”
皇太后同她的祖母谢老夫人是远亲姐妹,算来她同十二皇子也算表亲。更有父亲谢祖恒身为中堂,是宫里诸位皇子的徒弟,谢太傅的严肃流熏是早有听闻的。就说冬月里,因废太子而引得诸皇子明争暗斗的夺位,皇上大怒卧病不起,身为太傅的父亲谢祖恒竟然在雪夜里替皇上怒斥众皇子,罚这些天潢贵胄在殿外雪地里跪了一夜,为师的严肃可见一斑。
流熏的头轰然一空,不妙!这荡子人都冻僵,舌头却还聪明。
谢祖恒大步奔去,一脸严峻,一面叮咛世人道:“都退下!下闭口令,本日半壁亭产生的事儿,任何人不得群情!违令者杖毙!”
景珏顺了景璨那委曲的眸光看到流熏,锋利的眸光从流熏脸颊上掠过,微微滞了滞,反令流熏心头一触,垂下头去。
无从辩白,搭出来丢人现眼,平白受了一场苦,却落得个血本无归。真是活活的憋闷死!
那些人苦心积虑禁止她去领那太后赐赏的珠花,断了她入宫的路,她倒要让他们的黄粱好梦完整成一泡影。
“想来如此。”谢祖恒如何能承认是她的女儿废弛家声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呢?
她再转念一想,倒也没错。
“十二殿下?”谢祖恒骇怪地深思望去,面色大变。围拥在对岸的仆人让开,暴露地上那周身湿漉漉瑟瑟颤栗的少年,可不是当今皇上的宠儿,十二殿下景璨?
望一眼丹姝灵慧的眸光里透出些许慧黠,流熏一笑,随了丫环们茂发寿堂去。
景珏上前俯身去抱起湿漉漉的景璨起家,一副兄长对幼弟的关爱。景璨一见他,立时纵声大哭,满腹委曲普通。若大个男儿竟然哭得如此凄惨,像个受委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