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鸿掠影而过,待那孤舟远去,他才恍过神来,追了几步,拢了口大声问:“敢问女人芳名,家在那边?他日定去谢过!”
“皇上,皇上不好了,十公主她,她,自缢吊颈了!”寺人惊得来报,皇上阔步向端妃宫里冲去。
皇上不觉一笑,只那一笑,兰馨眸光里透出欣喜,抱住皇上跳脚雀跃:“父皇笑了,父皇笑了,父皇应了女儿了!父皇,馨儿就知父皇是最疼馨儿的!”兰馨公主破涕为笑,边说边将头扎去皇上龙袍里。
若说收谢子骏为婿,倒也无不成。这本是他的心机。谢家世代中堂,向来是辅国栋梁材,首级百官,忠心耿耿。若论谢子骏的才调,幼年落第,今后定然不成限量。今后皇家必然要拉拢安抚他的。如果做了皇家半子,倒也是妥当的体例,难为兰馨歪打正着物色了佳婿。
“馨儿再也不要母妃了,母妃不爱馨儿,母妃说,要把馨儿远嫁了去,眼不见,心不烦。馨儿只要父皇!”兰馨公主肆意哭着,贴在皇上身上。
皇上无法苦笑,女儿豆蔻梢头的年纪,春情萌动,一向养在深宫,现在初见了男人,未免痴情。何况那谢子骏公然是人中才俊。皇上用心拉长脸做了声色恼道:“他谢子骏算得甚么东西,竟然敢同朕比拟!”
那一个痴痴的“郎”字,更是戳痛皇上的隐痛,昔日宦娘也是依在他怀里,轻声喊着“檀郎”。那不过是官方女子对心仪男人的昵称,听来令幼年的心怦然心动。
那女子说着折了一朵巨大的荷叶甩给堤上的他,咯咯笑个不断说:“拿去挡挡雨,快跑吧!”
“父皇!是女儿要比的,不赖谢……郎。”
皇上回宫时,已是身心怠倦。
“父皇!”兰馨一把扯住他的龙袍不依不饶的扭个身子说,“君无戏言,父皇说过,女儿如果说得在理,就依了女儿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