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这才顾恤的望一眼流熏,透出几分踌躇,才哀哀的神采道:“媳妇不孝,没能管束下人惹得公婆起火,”
流熏欣喜的鼓掌道,“这下可好了。明儿就遣小厮们去都城里打鼓敲锣四下歌颂,老祖宗放生积福,承平湖放生无数江南银鱼,百姓能够去抚玩。那放生的鱼不得打捞的。”
流熏这才长松一口气,这鱼入京的不但是这一车,更有九车鱼就在谢府门外,只待谢府大门一开,第二日谎言四起呢。
封氏见世人似都不晓得,这才吞吞吐吐道,“母亲恕罪,媳妇还觉得,府里姐妹们高低都得知此事,只媳妇还浑然不查。”仿佛俄然明白本身的冒昧,封氏赶紧告罪。流熏心知肚明,封氏此举无疑是要当众道出这个奥妙,或是令她尴尬,或是在府里掀起轩然大波。可封氏常日谨慎,如此当众让老夫人作难,又是何企图呢?
“母亲,只是熏儿毕竟是儿媳的女儿,敬媳妇一声‘娘亲’。熏儿婚事有变,如此大事,如何母亲都不让媳妇晓得呢?若非今儿听我娘家嫂子提及此事,媳妇还蒙在鼓里,现在颇感汗颜。”
一旁的沈孤桐随声拥戴说,“孤桐却也传闻此事。今儿孤桐陪子骏去翰林院盘点清算过的册本,就听到世人群情纷繁。说得颇是不堪,都说是谢府一女两嫁,为攀附高枝悔了赵王府的婚事。子骏师弟闻听,肝火中烧,几乎同那些嚼舌根的酸腐同僚们挥拳,被孤桐拦住拉了出去。”沈孤桐不无担忧的看一眼流熏,忧心忡忡道。
封氏孔殷道,“但是,媳妇清楚听我娘家嫂嫂说,现在朝里在哄传,说皇上成心召我们家熏儿去做太子妃。老祖宗可曾传闻此事?”
“就依了熏儿,放养在府外那承平湖里吧。你们姐妹如果喜好,就留几尾在府里湖里养了抚玩。”老夫人偶然在此事胶葛,就叮咛谢妉儿说,“你去办吧。”
“都是自家人。”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倦眼本开半闭,似是困乏欲眠。
无数目光猜疑的望向了老夫人和封氏,封氏见老夫人不语,面色尴尬,忙含混道,“都怪媳妇多事了,媳妇好歹是熏儿的娘,熏儿的毕生大事,媳妇也挂记呀。”
封氏眸光里透出难堪,扫视了在场世人一眼,望着老夫人欲言又止道,“能请母亲借一步发言吗?”
流熏心想,这才是构造算尽太聪明,你们苦心积虑要算计谢家,想扶那甚么六皇子谋权篡位,现在让你们血本无归。想这一起快马送鱼入京,所花的银子工夫反比那鱼儿贵上千百倍。
老夫人留步,世人也猎奇的望向封氏。才女眷们谈笑看鱼时也不见她如此慎重其事的说话,如何老夫人要去安息了,她反在现在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