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婵低头死力忍住笑点头,流熏才带了二人回花厅持续用膳。
“秋姨,你如何哭了?”流熏问。秋却含笑摇点头。
绿婵这才讪讪的过来,垂个头透出几分玩皮敬爱。常日绿婵不似丹姝奸刁活泼,多是拘束守礼,现在也偷偷掩口一脸坏坏的笑怯声说:“才丹姝姐姐叮咛我趁着上乌鸡菌汤的工夫将蜜斯那参汤碗偷偷更调,本是要换给喜姨娘去受用的。谁想那鸡汤才端上桌,还不等奴婢脱手,四蜜斯眼疾手快的,顺手将蜜斯你跟前那碗参汤就掳到本身跟前,喝得一干二净呢。”
“也是她的命!”祖母慨叹。
次日,晨起,天气暗淡,万物沉寂,扯絮撒盐般飘落细碎的雪渣轻叩疏窗,碎琼乱玉装点满园。春雪无声,津润万物。
流熏打量她二人佯怒问:“你们两个小蹄子,又在弄甚么鬼?”
“秋姨,有甚么不当吗?”流熏问。
“颜儿呢?”流熏惊奇的问祖母,内心却晓得了八九分原因。
丹姝那明、慧的眸子一转,看望的做个手势,绿婵向丹姝点点头一笑。丹姝心领神会,低头掩口暗笑。
“此事不准再提!”流熏忍俊不由警告着,又谨慎地问,“才你们去换汤碗,可曾有人见到?”
府门外人马簇簇,连绵不断,整一条街看不到首尾。丫环仆人们前呼后拥中,世人上了轿。小丫环们嬉闹着,欢声笑语满径,簇拥着一身诰命服的老夫人和府里的夫人蜜斯们入宫去谢恩赴宴。只是世人中不见了谢展颜。
“四蜜斯,忍忍,再忍忍,就到了!”一阵喧闹声,目睹了一队人镇静的奔来,为首一人恰是珠翠环抱的谢展颜,她佝偻个腰身紧紧捂住小腹,错愕失措的向这边跌跌撞撞奔来,一张脸儿惨白,似未曾看到面前走来的她,孔殷火燎般撞得流熏贴去一面的墙上,不顾统统地向前。
“秋姨是为大蜜斯欢畅。”绿婵笑意满脸的出去讲:“内里来人在催了,老夫人都出了门向仪门去了。”
秋才恍过神,挑起手指对她用手势言语:“蜜斯活脱脱的像极了故去的大夫人。”
流熏一笑问:“她如果喜好,就让她去,我们也不奇怪。一如宫门深似海,那里有我们府里承平?”
沈孤桐的眸光里透出怅惘的失落,却没逃过流熏的眼。
“若夫人地下有知,见蜜斯现在就要簪珠花入宫,不知该多欣喜。”秋悄悄为流熏梳拢发髻,菱花镜中的她眸光里闪动着泪光。
流熏莞尔一笑,躬身对他福了福,金钗上一抹光影刺目,似划去沈孤桐的心头,他望着流熏,眸光好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