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急恼的还要开口,景璨头也不抬对她说,“女眷躲避,退下!”
流熏深知景璨自幼怕这个哥哥,忙不敢探手缓缓起家。
“才回房去打个盹儿,丹姝那里忍心将他摇醒。不如蜜斯去抵挡一阵子,天赋蒙蒙亮,好歹今儿不必早朝的。”丹姝满眼心疼委曲。
“一起上也不见说话,奴婢们存候他也懒得应一句,摆摆手径直去了书房。丹姝叮咛人上茶,他却不动。也不坐,在书房踱来踱去。”丹姝有些心慌不安。
“让他去拾!”景璞喝道。
景璨撩衣俯身拾起,翻开那奏折一看,上面一片嫣红点点,似是胭脂陈迹,又似挥毫蘸墨一甩而就点染的红梅。再翻开另一折子,上面是一抹胭脂痕。
流熏起家,看看天气才开一线微白,平凡人家都未起床,那里有个兄长如此早的赶来立室的兄弟府里?莫不是出了甚么大事?
“请家法!”景璞一抖袍襟,严肃非常。景璨二话不说,叮咛同心,“去!”
“景璨!”流熏惊得上前禁止,他清楚是冤枉的,那折子上的梅子酱和胭脂,明显是有人栽赃谗谄,那梅子酱的味道是宫里之物,因为内里有一味清甜的白芷粉。但是恰好景璨不喜好那味道,她才从不消宫里的配方,而是端贵妃娘娘亲手调的梅子酱,一闻就知。而那胭脂,她的胭脂膏是本身亲手配的,暗香淡雅,毫不喜那甜腻。那日景璨还赖皮的在她唇上舔舐那胭脂膏子,如何不知这奏折上的胭脂是假?
丹姝自开脸做了姨娘,高绾个发髻,比常日透出几分端丽,她眉头紧蹙摇点头。
立时,流熏满眼是泪,昏黄中,她看到景璨起家,接过同心取来的家法刑杖,双手捧了跪去景璞跟前,还如昔日那恶劣的小弟弟十二普通。
“王爷呢?”流熏忙问。
整整一日,流熏守着窗为景璨缝制过冬的寝衣,在那衣衿上缝了几朵梅花。风刮散炉里苏合香的香气,那醉人的香气,惹得她昏昏欲睡。
流熏拜别时,天井里肃立半晌,长夜霜重,月朗星稀,那天上的星光辉洁白。她想,男人的内心,建功立业或是永久是第一名的。她没法禁止他,是她揭去了他的蒙面,让他重回宫廷,受这场辛苦苛虐。
“你错了,”景璨的声音隔窗传来,“三哥向来都复苏,倒是你我胡涂了。被风花雪月迷了眼。”
“蜜斯,三皇子过府来了,在书房呢。”丹姝走来,端倪中有些担忧。
他说罢,一撩衣衿跪地伏身赔罪,“臣弟之罪,凭三哥经验!”
流熏终究忍不住大哭道:“我们去寻父皇,求父皇明察做主,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辛苦好久,如何就被人谗谄了去?三哥过分霸道,刚强不成理喻,如何就这么委曲你?”
“十二,你看看,那月是缺是圆?”流熏隔窗感喟,还是无声。
景璨猜疑,双手去接,景璨却狠狠的将那奏折打去他脸上。
流熏觉出些不祥问,“但是出了甚么事儿?”
他一件平常的淡淡珍珠粉色平金缎团蟒袍子,腰系白玉扣带,烘托得一张脸面若冠玉。他躬身见礼,景璞那张脸却益发的阴沉,袍袖里拿出两份奏折,在他面前一晃问:“你经手的?”
“这要问你呀?穆王殿下。女人的胭脂,如何上了朝廷奏折,你也不看看这是甚么要紧的折子,我去父皇宫里存候,恰逢了军机上奏此事。父皇气恼不已,我怕气坏君父,这才拿来寻你问个究竟。你呀!小伉俪如何闹不好,你们也太不知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