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堆起来满脸的诡笑,见了流熏打个千,眉开眼笑地说,“主子给郡主千岁存候,我们殿下百忙当中打发主子随驸马爷一道回府来,给郡主千岁捎来一物。”
她回房,倚疏窗,提笔沉吟,只在本身一方锦帕上题了一句诗:“冷烛无烟绿蜡干,芳心犹卷却春寒。”她含嫣一笑,将那帕子对风吹干,打成个同心结,再塞去一个香囊里,叮咛丹姝交给同心说:“拿去给他。”
流熏信步闲庭,秋风乍起,薄衫不堪清寒,拂面的风微热,那寒气都不知从何而来,浓烈的花香,那是甜得腻人的桂花香,不过是庭前一株丹桂,还是昔日她同旎姐姐种下,现在清甜香馥的气味润物细无声,缭绕指尖唇角,流溢在每一根发梢,不觉醉人。
丹姝凑上来偷偷笑她,“蜜斯,等会子丹姝替蜜斯打扫打扮台,将那常日不消的金饰呀,物事呀……”她拖长声音说,“都收去了,只留些处所给这新的奇怪物。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丹姝的话中有话,流熏不由记起,那打扮台上摆着那对儿小豆人,还是景珏表兄送她的。曾经写满的柔情密意,现在就如此散了。景珏殉难疆场,她还曾睹物思报酬他落泪。丹姝公然是个心细的丫头,竟然为她清算了统统的昔日残碎的感情,鼓励她向前。
说罢,同心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红绫蜀锦小包裹,但是这包裹就是精美非常。他谨慎翼翼的翻开两层包裹,从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一扎长,贝壳玳瑁镶嵌的精美,再翻开盒子看时,内里覆着红色的绒布,向内翻开来看,内里躺着一枚赤红的珊瑚珠砥砺的同心环,巧夺天工,那双环扣中缀着一对儿红红的心,分外谛视。一看这一对儿红心,流熏一阵心动,凭了是谁,都明白这是一对儿同心结。
流熏听得不由暗笑,脸上去一脸当真的问,“你且说说,平白的如何上面又拿我寻趣儿了?”
“这是我们十二爷亲手为女人做的,是皇上犒赏的一株珊瑚树,我们那位牛心眼的爷,可真是暴殄天物,毁了那么长一株珊瑚树,只截去这一截儿,一点点用小锉刀日夜的磨呀,琢呀……白日殿下要随皇上列殿站班,早晨还要去军机处批阅奏折,桩桩件件不得有半分不对的,落是如此,他还誊出时候来砥砺这劳什子,一点点的,但是用心呢……”见流熏手捧那同心珊瑚细心旁观,同心奥秘的说,“女人莫看这相思扣是血红色的,我们殿下的手被磨破了,那血就染红这珊瑚相思扣呢。”
流熏心头更是一颤,听他娓娓道来,不觉更是心境起伏,十二用情至深,让她何故为报?她重生一世,可值得他倾慕相许?
听她如此说,同心哭笑不得,搔搔头说,“难怪如何殿下说,他奸刁,女人但是奸刁她十倍。”
流熏这才定定神,喜信来得突如其来,反令她措手不及。她惊诧片刻,竟然不知该说些甚么。
“佳期呀,我们娘娘说了,皇上已经点头,同谢阁老议婚期了。说是只待江大人从江南查访民情返来,就着礼部依祖制为十二殿下和郡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