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哭哭啼啼的离府那日,去前堂向老太爷和老夫人告别。
“你可看清了,但是绿婵?”
景璨,他终究来了!
流熏急得起家,正不知如何去应对,俄然听到内里一个懒懒的声音,“媳妇,这些日子你在那里?”
“呀,大太太这是要出远门吗?”蓝氏问。
流熏目光游离,憨憨的一笑说:“菀儿想出粥,老祖宗的粥最好吃了。”
“大蜜斯,内里请,老夫人正在念叨大蜜斯呢。”流熏惊诧的强堆起一分笑,但要笑意苦涩,比哭还要丢脸。
老夫人见世人错愕的望着她,似她说出大不敬的言语,她才一笑说,“是太后的原话,太后一向我病不起,也是同意这个别例。能够对十八爷不公,但也只要此下策。”
二人挖苦的笑声洒了一地拜别,倒是封氏立在原地敢怒不敢言,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争也无益。
她狠狠甩开流熏的臂气恼道,“菀儿的死,我不过是受命行事,真正的凶手,是谢府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和老祖宗!不信,你能够去问老祖宗呀,到底江菀儿是如何死的,为甚么死的?”
“真真的,别看她讳饰的严实,一看就是绿婵。”
景璨从窗外探进一张笑容,似是迩来养伤藏匿不出,这会子又活蹦了。他一撑窗台,身子跃入屋内颇是矫捷。他笑呵呵对了流熏说,“走,随我去南海子去看水鸟,来了一大群水鸟,昨儿三哥带我去打猎,打了一只锦鸡烤了吃,可惜肉太硬,硌牙。大夜里我睡觉都在磨牙,嘎吱嘎吱,小寺人们还当是闹了老鼠……”景璨只顾谈笑了拉她向外,举止夸大。流熏心想,若她现在再装傻,二傻相遇,才是好笑。天下再风趣的事儿莫过于此了。
丹姝打帘子出去,还特地“嘘”了一声,表示世人不要轰动流熏。
“可总不能不说吧,这事儿,还真毒手呢。”
流熏在人前晃了一阵子就痴笑着同丹姝追逐嬉闹着回房。
流熏才听到一半,现在的身份又是个傻子,她不能去诘问。再看公孙嬷嬷那阴阴的眸光,冷冷的如剑,仿佛她都不熟谙了。以往公孙嬷嬷最是脸孔慈悲,莫非封氏所说的公然有事理?莫非娘的死同大姑母和外祖母都有关联?
流熏恰在廊下远远的瞥见她,昔日假仁假义蛇蝎心肠的嫡母,现在又假装一副楚楚不幸僵蛇般的模样,板滞的目光,缓缓行来厅堂。
流熏顿时感觉千万根钢针齐齐扎去后背,刺得她周身疼痛,心口更是一揪一扯的难过。
公孙嬷嬷目光冷冷的,明显是出来横断了封氏一时意气的言语。
流熏在思忖此事,听这话音,皇上一心要过继景珏世子,而赵王不肯,恰好机遇偶合,赵王误伤了庶子,那皇上总不能让赵王断子绝孙一意过继了景珏入宫。但是一听赵王妃的言语,仿佛还是但愿景珏能入宫攀附高枝的。流熏不由暗叹,毕竟是赵王妃内心偏着儿子多些,怕是赵王对景珏过分苛责,赵王妃希冀景珏就此逃脱非难。
窗前,听了帘外小丫环们的说话声。
还不等流熏上前见礼,一旁笑盈盈的闪来了宫里御赐的蓝红两位美人,二人上前挡住了封氏的来路。
“蓝姐姐甚么记性,不是大太太这是主动请缨去庵堂替谢府贡献菩萨去吗?”
赵王妃唇角一撇,有些幸灾乐祸道,“天报呀,只争来早与来迟。昔日就曾听闻景珣在京外府宅里混迹脂粉堆儿里,日日寻花问柳不求长进,现在一见公然是色胆包天,竟然把皇上御赐的宫娥都给……”她很有几分顾忌的看看门外,见蓝红二位姨娘不在,才放心的说,投鼠忌器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