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心头一酸,不知为何眼眸潮湿了。
“噗嗤”一声,流熏破涕为笑,她记得,那是两小无猜,珏哥哥威武,上树更是身姿矫捷。那次跌断了腿,父亲更不忍惩罚他,倒是娇纵的她气恼的不断捶打爹爹不依不饶的嚷着要爹爹还个腿脚矫捷的珏哥哥给她,反是旎姐姐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的。
方春旎眸光中泪水盈盈,看到景珏,她便想到了受责委曲的俊表兄,不管如何,景珏现在受伤被世人庇护,总赛过俊表兄十倍的荣幸。
“快别说了,看,旎mm一如当初的模样,又哭了。”景珏讽刺着一旁眼睛红红的春旎,似是用心打趣,他天然晓得现在方春旎神采不定并不是为了他。只是以此岔开他受责的话题来博流熏一笑。
方春旎恼得回身就走,草草道:“我去看看丫环们煎药,莫过了火候才是。”
“发赤?”方春旎不解,忙看一眼流熏说,“你不必等我,我先去去,稍后去寻你。或是得暇再去给世子妃存候。”
流熏总爱打趣这对儿鸳鸯,更爱看春旎姐姐害羞带嗔的窘态,更乐得看哥哥子俊那为可贵无处遁逃的神情。
流熏正要叮咛丹姝去叩门,殿门吱呀呀的推开,半探出个身子,是名嬷嬷,眯个眼冷冷道:“世子妃现在闭门谢客,不见外客。”
“王妃在礼佛,你不必去打搅;青玉那边……”他抿抿唇道,“不去也罢。”眸光里透出几分凄然。
流熏上前一把拉过春旎夹住她的臂在腋下回身就走,“还不速速同我去赵王府?等你这女华佗去妙手回春呢!我那里有甚么良方灵药呀?”
他回身向殿内隔了帘望望,听到几声咳嗽,旋便是景珏的声音:“是谁来了?”
惊得春旎和子俊放手,转头一看,是流熏笑盈盈的扶着廊柱立在不远处。她明眸如星晶亮,透出旗开得胜的欣喜,芙蓉粉颊浮了岑岑笑意。也不知她同子俊的对话被她听去了多少,方春旎嗔恼的抿唇,脸颊微赤了抱怨,“死妮子!只你古怪多事儿!”
那声音干枯沙哑,涓滴没了昔日的清润,吃力的几个字,听得人分外揪心。
流熏同春旎赶去赵王府时,已是夜色沉沉。
淅淅沥沥的春雨斜洒在屋檐下,絮絮的劈面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