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内眷,也不避嫌。
“取来吧。我看了晴儿这绣工,便愈发的睹物思人,现在手痒心痒了。你们多寻几名丫环,彻夜熄灯落门闩后彻夜赶工,务必赶制出一副绣花帐。帐子上遍洒满天星的金黄色的桂花,帐子下摆,一树桂花要绣得繁华堂皇。”
丹姝不高山在一旁插话,“蜜斯说风你就来雨了!沈先生的冬衣若算薄弱,府里那些门房马夫们可没法活了?又不是端庄主子,棉袍天然不比我们蜜斯的。才后院马厩的老葛头还在骂咧咧,说棉衣破了,内里竟飞出些芦花絮子来。可见那些领差事的妈妈们吃了多少黑心银子。”
谢子俊出去处祖母和继母等人一一见礼。他身后跟着表兄景珏,一脸含笑,两人似是结伴而来。
“蜜斯,是真的。传闻老夫人藏在珍宝阁里陈年不见动的珠宝金饰、古玩瓶子也被她们拿出去质押了换做银子放利钱呢。”这如果驴打滚的利,还真是一笔不菲的丰富支出呢。
她那里肯听,玩皮的一笑转向丹姝问,“我们房里不是另有一匹雨过天青的鲛绡吗,现在那里?”
封氏笑了说:“俊哥儿很懂事,也晓得勤奋,他极力就行了。他身子骨弱,天下才子云集京都,就一个状元,那里如此等闲的让我们得了去?”
丹姝也记起:“蜜斯是说那雨过天青的鲛绡?蜜斯当时说,做衣衫过分薄透了,做窗幔又未免作践了,就存去库里了。”
流熏不觉得意,“传闻,当初蕊儿和小荷的绣工了得,都是晴女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喊她们来帮手。星星点点的桂花绣来也轻巧,芝麻三针,今晚必然绣成的。”她一味同丹姝谈笑,急得秋几次点头感喟,回身出去,由她率性混闹。
流熏思忖半晌,唇角勾起一抹不为人查冷冷的笑意。她小脸一扬骄贵地对峙:“依我看,这鸳鸯抹额绣得极好。寿礼不过是一份情意。祖母甚么珍宝没见过,但凡是我送的,祖母都当作宝贝。鸳鸯啦,喜鹊呀,仙鹤啦,还不都是鸟儿……”她刚强己见,漫不经心,但是急得周嬷嬷顿脚,警告她此事千万不得儿戏。
丹姝欣喜地问:“蜜斯是要换寿礼送……”
礼部更是奉旨钦赐寿礼,皇太后更赐了沉香拐一只,滴水观音玉佛一尊。亲王百官送来的贺礼更是无数。
可谁想,寿宴上竟然出了不测。抹额上的喜鹊登梅俄然变作了鸳鸯戏水,当堂被丫环戴在老夫人头上,惹得满座权贵亲朋大笑。老祖宗固然没有怨怒指责她,但谢府的大孙女思春的趣事立时传遍都城,加上她深夜同书馆先生厮混被擒在先,都城大师后辈再无人敢上门提亲。也是这个原因,祖父和爹爹只得退而求其次,点头应了她和沈孤桐的婚事。
老夫人赞不断口:“难为你这份心,难怪你祖父夸奖你,这笔字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但是要好好勤奋,考个状元,灿烂门庭,不要让你祖父和父亲绝望。”
老祖宗的华诞之喜,大家用心的。莫说府里,就是满朝权贵亲朋谁不抢先恐后的来给老夫人送寿礼?那还不都看在皇太后的面上,更有谢阁老在朝野的声望无人可及。
她是曾绣过一副松鹤延年的抹额,那但是晚晴亲身指导她绣的,足足绣了旬日,还被绣花针几次扎破了手指。目睹都要绣成,却被烛台一个火星子迸上去,燎破了一个洞。若再重新绣过,怕也是来不及。她满心烦恼,还是晚晴寻了副新绣的喜鹊登梅的抹额拿给她去充数当作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