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姐儿,来,到祖母身边来。”老夫人略显怠倦的声音传来。临窗的煖坑上,老祖宗歪靠在一个芙蓉湘绣靠垫上,向她招手。
流熏正在深思,俄然祖母又转向她说,“若你mm们都嫁了人,你岂能落为人后?谢府长幼有序,定没有长姐未嫁,mm先出阁这个事理。你不出阁,但是迟误了你几个mm。”
老夫人打量她,固然面庞含了笑,但那笑意里很有几分倦怠。那眼神,似有抱怨,又似无法,更含了无尽的疼惜。
心有几分不安,她在公孙嬷嬷的引领下进了暖阁,落日的余光将她的身影拖得长长的,缓缓在乌镜砖上挪动。
不等流熏说话,她一把从身后推出一名冰蓝色锦袍玉带仙颜如画的少年说:“隽儿,这是你谢家大表妹。”
“痴妮子,尽说些痴话!”老夫人抚弄她的额头,堆出些笑意说,“今儿太后说,前些时那太子之位虚空,皇子们大家惦记取,百官也各怀心机,闹得朝里朝外民气惶惑。现在可好,太子重回东宫,民气自定。”她打量流熏,眸光里颇是不舍地说,“谢府里有你这么一枚明珠,免不得大家觊觎,真不是是喜是忧?”
便一起笑着引了慕容隽拜别。
流熏仓猝更了衣去给祖母存候,丫环婆子们簇拥着她一起来到荣寿堂外,还未踏出院门,便听到四婶婶那娇柔造作的声音:“公孙嬷嬷不必送了,本是自家亲戚,今后亲上加亲,还要多走动的。”
为首一人呢恰是四婶婶慕容思慧,她一眼看到流熏,欣喜道:“是熏儿呀,你回府了?”流熏微微一福道:“四婶婶万福。”
又听老夫人絮絮地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常理。祖母再不舍,毕竟你是要嫁为人妇的。”祖母的话里反显出几分颓唐,流熏听得不解其意,莞尔一笑故作胡涂的含混敷衍道:“小姑母但是守在老祖宗身边平生一世,熏儿也要此生当代伴随老祖宗身边。”
不知为何,她俄然想起了祖母炕桌上那盆皇太后犒赏的名品古梅盆景,祖父就调侃说,梅花就应是梅花,如果为了寻求那姿势用襟曲折倾斜了枝干,减少了枝条弄出那横水稀少的风韵,反就不是了梅花,更失了风骨。只是面前这貌美令女子都冷傲的男儿,任是此生万花丛中过都不留半点花瓣沾身,她心如止水,面前这男人还是令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眸光交叉间,流熏面前一亮,面前的男人明丽照人。乌黑如玉的脸颊,那肌肤弹指欲破普通的莹透,眉眼乌亮,眸光一动百媚横生,恰是眉心处一点红痣如雪中沾落的一片梅花般鲜艳欲滴,衬着均匀的身材高挑清癯,锦袍玉带的腰被玉带束得极窄,更显玉树临风,姣美中带了丝阴柔的美,更是繁华娴雅。
“都在闹甚么呢?不消做事了吗,在这里扎窝子!”嬷嬷们的斥骂声,旋即传话的嬷嬷出去回禀,“大蜜斯,老夫人回府了,请蜜斯畴昔说话呢。”
那不是如同珏表兄那种矗立超脱的美,更不是十二殿下那生得如宝似玉般的漂亮,面前这男人美得令人一望便感觉阴柔销魂,听闻这位七公子是慕容老爷在新疆娶的一名侍妾所生,难怪那一双眼眸精深,额前细碎的刘海半遮了眉,羊脂玉发簪下乌发津润披垂肩头到处都披收回一股分歧平常的邪魅。流熏一惊,人间公然有如此仙颜的男人?她自当如表兄景珏,如哥哥子俊这般的男人就早已占尽了天下的钟灵毓秀,谁想现在看到个与众分歧令人冷傲的。不觉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