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春旎姐姐,那清润的声音缓缓靠近。
“咳,”一声咳嗽,流熏顷刻大惊,景珏也慌得放手,流熏借机推开她扑去身边的廊柱上,大口喘气,寻名誉去。
姐妹二人秉了绣球琉璃灯踩了枝桠作响的楼梯一起上去二楼,留了丫环婆子们在楼下候着。
她缓缓走向前,才看到负个手堆出笑意打量她的景珏,骇怪的问:“如何,珏表兄也在此?”
这一抱,慌得流熏心惊肉跳,她欲挣扎,脚下却安身不稳。
景珏拱手见礼,她只微微一福淡然一笑,涓滴不拿景珏看在眼里普通,轻声对流熏说:“你身子薄弱,客岁开春沾了寒气直到入夏才见好,莫粗心了。”
流熏羞恼地去捶她,二人嬉笑了追逐而去,仿佛回到了儿时,只要半夜无人时才气不顾礼节身份的纵情打趣。
她唇角勾出一个文雅的弧度反去欣喜春旎说:“若嫁给了碌碌有为平淡之人,草草一世更是哀思。若非如此,旎姐姐如何对我哥哥情有独钟?”
闹了半晌,春旎定定神掠一把疏松的发髻当真道:“女大当嫁,我天然该恭喜mm才是。平心而论,珏表兄论家世论才调都是人中俊彦,只是……”她游移的望一眼流熏,深深抿抿唇说,“熏儿你要三思,毕生大事不成儿戏。三个月前吃醉酒,你还偎在我怀里讲,此生当代定要寻个一心一意爱你伴你形影不离的俏郎君,不求繁华繁华,只要平生厮守,相濡以沫。如何这才几日,便又转了情意?”
流熏天然晓得她说得是甚么,羞怯道:“不过祖母提了一句,也没当真。”
流熏心头一动,宿世里,这个时节,她似在一心一意倾慕沈孤桐。或是春旎姐姐不知秘闻,才对她的窜改如此惊奇。
流熏慨叹一声说:“婚姻大事,那里容得我们做女儿的做主?全凭老祖宗决计了。”
“前面但是熏儿?”方春旎吃惊的问,“呀,大雨天的,如何立在风雨廊下?”
她心头微微震惊。现在的表兄刚毅的神采,和顺中反透出几分令人寒意彻骨的沉稳沉着。
流熏仓猝避开方春旎的眸光随口辩白着:“才被那女鬼吃人吓住,央表兄送我回房呢。”
春旎平心静气了半晌,才悄声说:“听母亲说,世子妃表嫂的病,有些蹊跷呢。”
说罢,她对了景珏一笑,拉住流熏的手拜别。
“蹊跷?”流熏不解地问。
仓促中,她看清他眼底里透出灼灼的光焰,正凝睇她,一股不容分辩的霸道气尽显,更透出几分对她率性回避的责怪。仿佛她已是他的老婆,仿佛就应当夫为妻纲,仿佛在他面前,此事不容置喙她须得从命。
方春旎拉住她的手,同她并排坐下,如个长姐般体贴肠打量她,凝睇她的眸子问:“你果然喜好珏表兄吗?且不说齐大非偶。家母一向在担忧,珏表兄行伍中的将帅,为国戍边浴血黄沙是免不了的,熏儿,你明白吗?忽见街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若你远嫁,家中报酬你挂念。若你留在都城,你莫非不担忧他?不幸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你,但是想妥了?”
“啐!”春旎啐她一口笑了打趣,“只骂你个没心肝的,反来寻我的不是!我问你,如此大的事儿,藏藏掖掖的也不对我说,若不是母亲对我流露,明日去大姨母府上要多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