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足足在太后的坤宁宫里候了一炷香的工夫,固然无人提及金殿现在议储定夺之事,但大家的神采都含了几分等候。
又望着皇上如有深意道:“皇上,此事,不得不慎查呀!”
蹦蹦跳跳闯出去一人,一身团蟒箭袖,巴图鲁背心,俊眼熟辉,面如桃花笑靥残暴,流熏一眼看出是十二皇子景璨这莽撞鬼。朝服未换,他就奔来了。
“父皇!”三皇子景璞才开口,就被皇上凌厉的目光逼回。流熏心头一动,公然传言失实,太后悔恨年家,怕是太子妃要替太子挡祸,再难归回玉清宫了。想来内心一阵幽凉,宫里高处不堪寒,多少如此吧?
流熏拜别时,听了太后感喟说:“想不到这万淑仪也被怡贵妃给打通,今儿冒出来顶罪,一看就是欲盖弥彰的!”
端贵妃这才笑容殷殷的扶了太后起家,宫娥嬷嬷们一起簇拥着世人向宫外去,来到后花圃。
倒是十二皇子景璨眼泪汪汪地拉扯皇上龙袍衣袖说:“父皇,太子哥哥太惨了,平白的被人冤枉,吃了这很多的苦。”
冒然的一句话,令流熏不由惊奇,看景璞也略显不测的打量景珏,景珏却安闲淡定,似另有顾虑。
一阵骇怪沉肃,大家面色僵冷,流熏更是愕得开着口呼不出声,兰馨公主被面前惨景吓得惨叫失声,一头扎去母亲端贵妃的怀里。
景璨闯出去俄然惊诧止住步,望着太后和母亲仓猝倒身见礼,神采的笑容还在,悻悻的问:“如何这么太后娘娘没有安息去吗?母妃也在这里呀!”景璨侧个脸偷觑长辈的神采,如个做了好事儿被擒到的孩子。
“哥儿不是上殿去学礼了吗?如何还在花圃疯玩?”太后责怪道,喊了孙儿到身边,拿帕子为他擦着一脸的汗叨念:“不怕被你老子见到打断腿!”
回到坤泰宫,皇太后揉着发痛的额头,同端贵妃说话,打发流熏随了兰馨公主去殿外玩。
兰馨却天真地说,“我早就说,六皇兄必然是被冤枉的?哥哥里撤除了太子哥哥,就只要六哥哥是最驯良体贴的,如何会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之事呢?”兰馨公主说得当真,中间随行的宫娥们也是群情纷繁。仿佛大家常日都得了六皇子的照拂和好处,难以置信六皇子会如此凶险为非作歹。
本来景璨心智分歧于旁的皇子,皇上对他没有甚么期盼苛求,到了皇子们依例列朝习礼的时候,也不去强求他。倒是三皇子景璞对哥哥苛求颇严,逼他须得上殿去列朝,不得有半分懒惰。端贵妃心知肚明,如果景璨连列朝站班都不能,今后列土封侯做个虚衔的王爷都是不能的。固然景璞不近情面的冷酷,却也是为了弟弟的今后着想。将来皇上百年,谁晓得这傻儿子的远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