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容你轻易偷生也不算甚么,但我已然谙知,你惊骇灭亡,以是本宫,不想让你得逞。”
自认罪恶,挑选他杀,公众此后也会少几句谩骂,且丹史青书上,也会有相对温和的记录――
十一娘又才说话:“我本日之以是来此,就是为了当众定夺,听谏臣民之愿,送废太后……便是韦氏你,归西。”
如果韦海池一心求死,十一娘能够让她活着,可韦海池想要偷生,她就偏要让她伏法。
“我当然会来,送你最后一程。”
但脑海中却仿佛被这一笑,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能因为韦氏乃仁宗生母,就一再宽大!仁宗帝若非愚孝,韦氏怎能擅国?若非韦氏擅国,天下怎会大乱,怎会有百万无辜,因暴/政而亡!”
韦海池却大笑起来,指着十一娘,前俯后合:“裴氏呀裴氏,你千万想不到,贺烨竟会来此吧?如何办,现在你已经杀不死我了,并且你已经奉告了我,你之秘闻,你猜一猜,当贺烨听闻你乃妖孽,你乃亡魂,还容不容你母范天下?!”
“韦氏,你还敢当我面前,宣称问心无愧否?”
十一娘不怕诟病,但她担忧贺烨与迟儿的申明,会是以受累。
“韦氏,直到这副地步,莫非你还没觉悟?”十一娘偏着头,看看堂外的骄阳:“这是你罪有应得。”
她再逼近一步,声嗓却压得更沉:“海棠酥、紫薯饼,这两道糕点,韦氏你并不爱好,可那些年,你却遁辞适口,常常赞我,进献这两道吃食,大是经心。”
“如此一来,起码圣上能复你贵妃之位,随葬德宗帝陵。”十一娘很朴拙:“不然,你逼着我正法你,就只能得孤坟一座,无人拜祭,终将淹没于荒草杂生,再无子孙祭奠。”
胸口急剧起伏,光秃秃的眉骨下,双眼圆睁。
这话句稍稍带着狠厉,但已经外强中干。
她上前两步,将一个白瓷瓶,放在韦海池座前的矮案上:“韦氏,你已经一败涂地,你听听外头喊杀声声,我承认本日这起变乱,是我煽动,但若非你已经恶贯充斥,怎会如此等闲就煽动民愤声讨?你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我许你带着庄严他杀,也算为仁宗,略微留下几分颜面,你曾经为大周太后,天子生母,总归不肯死于白绫扼杀,死于主子之手。”
“柳在湄,你为何如此痛恨我?”韦海池咬着牙,额角青筋直爆。
柳氏这是在请愿!
韦海池仇恨不已,但她晓得十一娘这话并非威胁,她强忍肝火:“老身现在,再无臂助,风烛残年,于帝后于太子,底子不成威胁,皇后莫非宁肯担负诟病,而对峙要将老身正法?”
她伸出食指,朝向十一娘的面孔:“别觉得我当真不知你秘闻,你与谢莹一样,都是来自千年以后妖孽,你们,权欲熏心,身为女流,却想称帝!你不过是听谢莹招认,才筹算杀人灭口。”
“韦氏通敌大罪既定确实,该当当即正法!”
“仁宗申明,已被韦氏祸害,帝后仁孝,赦其不死,仅仅只是拔除尊位,然韦氏却仍死不改过,竟通同敌国余孽,诡计掀发争战,韦氏不死,社稷遗祸无穷!”
正堂里沉寂下来,固然听不清楚薛谦如何向公众解释没有实据证明废太后弑君,但那些气愤的诘责,却还能闻声的。
“就算不能证明韦氏主谋弑君,但其通敌叛国,已经充足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