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太后放纵柳十一娘当众追察这一凶案时，灵药倒也回过神来本身多数是失误定错了目标，她当然想不明白太后故意误导的启事，但既然决计行动这暴虐之事，也早策画好了交代应对的借口，这时虽大要上不免错愕，更有一股因为败局已定形成的懊丧烦恼，辩白之辞却还层次清楚：“太后恕罪，婢子此行虽是自作主张，开初考量着，也确是百利有害……倘若太后是欲黜落王十五娘，论其如何自辩，毕竟是逼死性命，王十五娘不管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只能吃这哑巴亏。”
见太后虽说神采肃厉，却并没打断本身的辩论，灵药那颗悬在嗓眼的心这才回落几分，她保持着蒲伏的姿势，摁在空中的指掌却略微败坏，接下来的话说得更加果断：“另一方面，赫连九娘实为刘修仪害杀，有这把柄，随时可任太后操纵，若将来要断根这姑姪二人，也不需再废周折，便连荣国夫人，因这把柄也不敢再如畴前般放肆。”
“是个好苗子，就值得争夺。”太后却如不觉得意般，浅笑说道：“这就得看我与四妹，谁更棋高一筹了。”
太后当然没有真正服从十一娘的建议严审碧波，只挥了一挥衣袖，命令将碧波扣押含象殿，待打发了一众，只留下一向在殿内旁观的灵药，开门见山便问：“你但是忘了我早前提醒，莫将局势闹得收不了场！这回你可真是胆小包天，竟敢害杀世族闺阁，致令性命丧禁内，现在被人拆穿，我且问你，你筹算如何结束？”
这时，太后已经出了殿堂，站定在廊檐下，环顾着天井里草木新碧、娇蕊害羞的初东风景，她深深吸了一口好轻易不再连缀阴雨，干爽下来的清爽氛围，目光瞥见一只不待叶茂就已迫不及待鸣翠的鹊鸟，笑容也更加现快了：“经此一桩，我也更确信，公然还是春莺更加晓得分寸，比拟起来，灵药固然果狠，也太冒进，她还看不透大局，不然在此环境下，如何也不会将锋芒对准王十五娘，春莺占得先机就不说了，可贵在我成心误导下，仍然坚信她之判定，没再因疑虑而妄为，更未曾背后拆台，为防万一而禁止灵药打算。”
待灵药又表达了一番千恩万谢心悦诚服，太后才将她打发，诏见亲信寺人窦辅安，笑问道：“本日之事，你如何对待？”
因而窦辅安只好先拍太后马屁：“要不是太后本偶然对于王十五娘，又怎容柳十一娘翻转势态，说来，这都是太后公允明智……只是……柳十一娘本日见好就收，却像洞悉太后心机普通，小奴也觉惊奇得很。”
“这么说来，太后已经心有定夺，只不过……太后前头已经宽恕了卢三娘，凭她做那些事，还不至于黜落，就算闹出赫连九娘这一桩，毕竟行凶者是刘修仪姑姪，不能牵涉卢三娘。”
灵药深吸口气：“即便事漏，抑或太后并不肯针对王十五娘，只要将刘修仪姑姪同谋公之于众，也不会留下任何忽略，即便刘修仪本人，也不会想到碧波是被婢子教唆，碧波不过戋戋宫人，刘修仪这个仆人难逃其咎。”
“太后成心放过卢三娘，该当也是为了进一步考较春莺与灵药谁更称心，只小奴品度来，仿佛也存着磨练柳十一娘这层意义……”寺人说完这话微微一顿，眼瞧着太后笑意更深，赶紧也是一脸诃谀：“看来是小奴饶幸，猜中了太后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