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彦目瞪口呆,十一娘方才解释道:“我早预感卢锐不会善罢甘休,而防备只保一时,是以拜托十四郎安排白叔安插耳目紧盯卢锐,本日小九外出必定也不在卢克料想当中,他就算要杀伤抨击也不至于及时,不然三郎来上清观前,我已经收到风声。以是,只要我们有卢锐在手,不怕逼问不出小九下落,只这时我出面多有不便,接下来还需三郎援助。”
进入仲春,长安城仿佛才重新岁的节庆喜乐规复了油盐柴米的平常,可紧跟着的新科省试又掀起了一场热烈,因为旧岁万年县试舞蔽的风波,太后命令肃正试举,颠末很多各怀目标人士鼓吹造势,乃至于这场新岁春试吸引万众谛视,市坊间传唱的诗作,很多都是歌颂太后仁德的主题,而对于今科状头花落谁家,是薛六郎毫无不测的连中三元,抑或有“黑马”杀出夺得魁首,引得热议不竭存眷倍增。
但是不管萧小九如何闹腾,乳母一口咬定不能违背郎主嘱令,气得萧小九摔门倒卧榻上,两个拳头几乎没把榻板擂穿。
“小九那孩子,真是不费心,竟然悄悄出府,只带了一个半大不小长随跟班,应是去了上清观,我一时走不开,交代主子去寻又不大放心,还请三郎走这一趟,他如果然去了上清观倒不要紧,留人照顾着下午返来便可。”
励新六年新岁佳节,并没有因为天子称病却朝便消冷几分,特别是连续三日的上元节灯会,朱雀门前乃至展立了一列五盏庞大的龙凤灯柱,太后携浩繁宗亲设席皇城门楼,令宫中乐伎以及番邦艺人在城外广场献演,以示与民同乐,更是引得人隐士海欢歌高颂,盛况相较往年更加热烈。
“依卢锐之眦睚眦必报,就算有害人之心,也应会劈面摧辱一番乃嫡亲身脱手……”十一娘才刚说完这句,电光火石之间却因心头俄然蹿起的另一个猜想震惊,几近失声:“不好,我忽视了一件事……”
乳母固然忠心,但是却有一个春秋稍大的长随,颇擅奉迎追求,平常瞧见小仆人更加靠近乳母母子,以及春秋附近的童仆,对他却非常冷淡,心头早存不甘,这日瞧见小仆人与乳母闹得不愉,平常一有机遇就围在小九身边阿谀奉迎的童仆这时也不敢上前自讨败兴,这长随只觉机遇可贵,两眼滴溜溜一转,便自告奋勇前去安慰小九。
萧小九气得直顿脚:“莫非为防小人暗害,我此后连门都不能出了?那里至于这般草木皆兵,之前太夫人与姑母也不过是叮咛多加防备,出门多带些人手,莫与人击鞠便可,再者我不过是往上清观,属内郭要地,也没隔几座市坊,卢锐他敢如何?”
柳彦天然不会推让,可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安抚萧氏:“婶母放心,小九必定是去见十一妹,上清观位于皇城之畔,又不过隔坊,当不至于会出不测,反正我本日也有闲睱,下午伴随小九返来便是。”
但是长随这位“熟悉”倒是几月前偶尔结识,请他下了几次酒坊赌坊,不过是酒肉之交罢了,平常也只是在崇仁坊一家赌坊外兜揽买卖,长随实在底子不知此人秘闻。
这日恰好是省试收场,贺湛因为赴考不在上清观,是以十一娘只好亲身批示作战,待白渔跟着碧奴来后,她先交代道:“问明卢锐现在那边,立即将之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