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甚么话,快些取下便是。”极不耐烦的喝斥却并非出自胡服女子口中,而是她身边的侍婢。
反倒是那掌柜,被女子的姿容震愕当场,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门外仍然在车内静观局势的十一娘,倒也瞧见了女子那手招式,她但是看过很多剑舞,乃至还曾摩画过前人描画公孙大娘的剑舞图,自也能看出女子的技艺远胜宫伎,乃至很有几分公孙大娘的风采,而电光火石之间,十一娘忽而忆起偶尔听闻陆离提到的扈小娘子,能得陆离赞叹技艺者可未几,而那扈小娘子仿佛与这位女子年事符合,莫非说事有刚巧,这位真是扈娘?
很多纨绔因为女子的姿容震惊,呼哨声此起彼伏。
周人固然尚武,但女子舞刀弄剑却并不遍及,更何况仙颜女子指向处,倒是一把真正的三尺青锋,分歧于那些爱好剑舞的女伎惯常利用的短剑,因此好不轻易回过神来的掌柜又再呆愕:“娘子真要看这一把剑?”
婢女的态度过分放肆,这下连晋王都不免侧目,却刚好瞧见那婢女立着眉头警告胡服女子:“娘子既然看中那把长剑,交代店家送返国公府便可,主翁但是一再交代,娘子需得速速回府,下午宴庆,主翁可还等着娘子剑舞扫兴呢。”
虽还未到中午,东市上却已经车马拥堵,这日又逢春阳明丽,好些日子未曾出门闲逛的十一娘表情颇好,因而交代碧奴轻卷锦帘,她在车内隔着那扇薄透的纱窗,张望着活力勃勃的贩子情境。
又说贺烨,本日还真是借着寻花问柳的由头趁便闲逛,而刀剑铺子一贯是这位购物首选,这时他正遴选着掌柜摆出的一排武/士/刀,俄然被门别传来的呼哨声轰动,才一回身,便见几个女子迈槛而入,传说中妄图美色的晋王只漫不经心晃了激发动乱的美女一眼,连对方端倪都没看清,就又存眷起手上那把被掌柜吹嘘为精钢打造无坚不摧的腰刀来。
闻声碧奴的赞叹,十一娘也不由得看向胡服女子,只见面如佼月目似流光,而傲视间却有若冰霜,虽是站在拥闹处,却仿佛遗世卓立,那端倪之间更含几分凄冷绝决,却正因女子那模糊玉碎的神情,竟然让十一娘干脆命令靠道暂歇,心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这姿容不俗的女子仿佛要闹生甚么变乱。
呼哨未平,尖叫四起!
门外候立的江迂在见到那十余个豪仆时仿佛有所防备,但是眼看着一群豪仆没有跟进店铺的意向,倒也不在乎仙颜女子与那两个弱不由风的侍婢靠近晋王。
那女子接太长剑,拈量两下,并没产生因为剑身太沉失手跌坠的笑话,一手持鞘,一手握柄,只听“铿”地一声,寒光初见,女子利落地挽了个剑花,却又非常洁净地还剑入鞘。
十一娘打量了一眼女子的侍从,竟然有十4、五人之多,除了两个婢女外,全都是孔武有力的男仆,但是跟着女子的呈现引发很多纨绔的垂涎觑觎,那些男仆固然还以瞋目而视,但是跟随女子的目光却仿佛不带敬意,反而有几分鄙薄与不满。
“呀,小娘子快看,好个花容月貌美若天仙。”
女子不像是这些仆人的仆人,倒像是被仆人监督普通。
“我新创这曲剑舞,实在需求趁手之器,光凭目视那里充足。”女子仿佛并不介怀婢女的态度,但却对晋王的打量非常不愉,冷冷回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