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跪在身前干干瘪瘦的小丫环,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对着那婆子挥了挥手,“将带她下去吧。”这话的意义就是要将人措置了。
在老太太的默许下,她被轻车简行地送进了城郊白玉山顶的清心寺,名义上是为病重的老太太诵经祈福,实则是变相的囚禁。
这丫环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非常伶仃肥胖。那窄身束腰儒裙裹在她身上,就像挂在细竹竿上似的,空荡荡轻飘飘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小丫环面黄肌瘦的脸上尽是委曲和不甘,干裂惨白的唇被咬出血渍,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怔怔看着主位上坐着的女人。
屋子正中间,一个反捆着双手的小丫环被人踉踉跄跄地推了出去,她身后跟着两个凶悍的婆子,此中一个婆子在她肩上稍稍一用力,小丫环便扑通一声双膝磕在了地上。
此中一个婆子走到女人身边,靠近了她耳畔低声快速说了几句话。
不管那小我是谁,她这辈子不嫁人不就成了。小女人俄然灵光一闪,非常对劲地想出一招全能的体例。她翘着红润润的唇笑了起来,终究渐渐安下心来。还好这番动静没有惊醒守门的丫环,她轻手重脚地燃烧了油灯,扑倒在软和的床塌上抱着被子沉甜睡了畴昔。
梦境开端,是在一个夏季炎炎的午后。花圃子里知了的声音延绵不断,湖边的听雨阁中却死普通喧闹,连清风拂过树叶的窸窣声响都清楚可闻。
她趴下床,扑灭了一盏油灯,坐在铜镜面前细心打量着。铜镜里的女孩生的一双圆圆的杏眼,眼角处微微上挑,鼻梁小巧清秀,红润润的薄唇天生含笑。她这张脸,固然还未长开,清楚就与那女人已有着六七分的相像!
一年见不到几面的大少爷罕见地呈现了,阿谁难掩蕉萃的漂亮男人冲进了她的卧房,赤红着眼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小女人手肘支在桌案上,细嫩的手指撑着脸,满心忧愁地蹙眉想着,这奇特的梦境莫非是老天爷所托。
女人带了把随身软剑,一起策马疾走冲进了府中宅院,毫不游移地刺中了阿谁有着深仇雪耻的男人。那人俊美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之色,却没有躲开。以他昔日的技艺,想要躲开这一剑并不是难事。她却没心机细想,只是猖獗地想要宣泄满腔的恨意。直到府中仓猝赶来的侍卫劈手将她手中软剑夺下,她才因为哀痛力竭而昏倒畴昔。
女人用手捂着肿痛的半边脸颊,抬开端来眼神轻视地看着这个分外陌生的男人,脸上暴露调侃又万分得意的笑意。她勾了勾带着血渍的唇角,语带挑衅,“如何,夫君大人不先去看看你的好表妹?她那边刚落了胎可衰弱的很,只怕正盼着您一番温言软语呢”
直到某一日山下传了信上来,她才知天下局势大变。太子一党被构陷谋逆之罪,太子被废,一干人等均被缉捕归案,秋后处决。她那位夫君,倒是做了好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暗中投向了三皇子党,害了她一家性命,却健忘了她这条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