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再次沉寂,半晌,男女声前后响起:
郑氏和罗嬷嬷仓猝将罗妍从罗老夫人怀里抱走,郑氏看着罗妍敏捷肿起的半边脸,吸了口冷气,含泪对罗真道:
“都给我停止!”
罗老夫人接着道:“常日疼惜娇惯,该教的时候也教着,怎不学学你大姐二姐的好记性?女人家便是再得宠嬖,也不能甚么都不顾忌,兄长的婚事,论不到你们这些女人来论说!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你三哥与冯女人是皇后赐的婚,便是老祖宗都得依从!祖母代替你们父母为小三儿主持婚仪,又有你大伯母帮手,在赤州城办喜宴拜堂结婚,一则新娘不必接受远路劳累之苦,二则也能顾到女方家亲戚们来往,礼数全面,谁也挑不出个理来!”
郑氏不出声了,停一会又说:“小三儿好歹也是个有爵位的,在赤州城亲朋未几,又定在旬日内结婚,到时候怕不敷热烈,场面也不大……怨不得方才,他嫌太仓促了。”
一屋子人全都震惊地看着罗老夫人。特别郑氏和罗嬷嬷,乃至罗方和罗妍都晓得,罗老夫人是如何地仇恨这桩婚事――虽得皇后赐婚,可罗真这般行事。美满是打她们这些长辈的脸!罗老夫人早已打算好,咬牙切齿等着搓磨罗真,没个三五年。毫不会答应他娶那村姑进门!
屋子里静了一静,罗方转过脸看看罗真,想说甚么,终是垂眸不语。
罗妍停了抽泣,喊道:“你这是甚么意义?父亲哪能离得开母亲?”
罗真皱眉,垂眸哑忍了一下,沉声答道:“孙儿晓得了,明日就去!不管用甚么体例,都要压服冯女人和岳母,趁便请岳母做安排,腾出房间细心洒扫清算好!”
罗方闭了闭眼,他如果禁止罗真必然会涉及几步外的老太太,以是没有动,罗妍虽嘴贱了些,但没想到罗真仍然像之前那样,半点不顾念手足之情,下这么重的手!
“没有父母坐镇喜堂,你成的哪门子亲?谁会承认她是你妻室?你们不经父母答应自个儿结婚,那女人得不到公婆赐福礼,就没有好成果,将来她也是孀妇的命!”
罗真道:“都要议亲了还不懂事,这也是遇着我,若犯在别人手上,咒人家未过门的老婆做孀妇,信不信会要她的命?”
罗真道:“我还是那句话:父亲能够住进东山村,金氏不可!不然,这亲不成也罢!”
罗妍哭道:“他想打就打,毁了我的脸几乎要我的命,祖母若不罚他,妍儿不平!”
“这不是……”罗嬷嬷一滞,被罗真冰刀般的目光迫得说不出话。
罗老夫人闭着眼悄悄点头:“刚才方儿说的关头。除了能发展猴头菇的椴木,另有一样:水!田宅水井不是挖通了他们家背面东山石峰里的山泉头绪吗?贾家小子能好起来,就是靠着吃用那口水井!”
可现在却俄然之间要罗真旬日内结婚,任谁都转不过弯来!
罗老夫人看了看罗真,朝罗妍唬起脸:“你固然小,可也不能太率性,那些话……孀妇甚么的,今后再不准胡说!你大伯母柔善又极疼你,自是容得你,若让前街你三叔公、五叔公家里以及其他堂族伯母婶娘们听去,可不会给你好神采!闻声没有?”
罗方握紧双拳,如果不是担忧罗妍,真恨不得抓了他出去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