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执盏去饮时，手上轻微的颤抖还是引得茶盏与瓷碟不住相碰、轻响个不断。
“哦。”霍祁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持续磨指甲、乃至于被粉末落出一片白的案桌上，指了指殿外，又道，“那这个呢？”
“夫人……”白婕妤显是一颤，再保持不住半点平静。滞了一滞，她又勉强理顺了些心境，有些衰弱道，“夫人您……您如何能饶过张氏。”
“……”霍祁沉着脸把方才搁在案边、此时刚幸亏她手底下的奏章拿了起来，把上面的粉末抖了个洁净，打量着她，不咸不淡道，“夫人，你究竟如何想？”
“你恨张氏，本宫晓得。因为她害了你的表妹，又或者因为她还害了更多的人，让你感觉不除此人天理难容。”她缓缓说着，目光始终不离白婕妤的面庞，稍一笑，又道，“秋白也确切是叛变过本宫，本宫本身也不能说她无辜。但该罚的本宫已经罚过，她不该这么死――此事上，她是无辜的。”
……前几日惠妃宫里的飞蝗是她放的？
下午，六宫皆听了口谕，今晚昏定免了，这不是甚么大事。
“嘁。”她不屑地一翻眼，当即起家，见礼辞职。
白婕妤一震，面有讶色，仿佛当真是刚考虑到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霍祁：谨慎眼……
而后又传闻惠妃夫人去了宣室殿，这也不是甚么大事，她不去才奇特。
次日晨省之时,秋白公然已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非论畴前与席兰薇干系如何的嫔妃,目下都情愿借这事一表忠心，或是含痛斥责秋白吃里扒外,或是悲戚地抽泣着，感慨宫中谁也信不得,连带着诉一番本身的不易。
霍祁：Σ(っ °Д °;)っ
曾经也如此恨过一些人，乃至感觉就算搭上这一世、搭高低一世也要抨击，幸亏并没有。
……她谢甚么罪？这避世已久的人，六宫提起她都是四个字――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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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恰是无足轻重的置评，让她们说就是了。
“本宫向来没有饶过她。”席兰薇安静道，“除了那几个死在她手里的以外，本宫该是最恨她的人了――她害过安玉，单凭这一条，本宫就没阿谁多余的善心饶她。”
苗条的指甲修起来破要费些工夫，也算得个消磨光阴的好体例。小小的锉子磨得很快，磨出的红色粉末散落下来，一会儿就是一片。
稍缓了口气，她笑了一笑，点头又道：“也多谢你这一出，让我和秋白消了隔阂。我历了很多事，已不想有那么多恨了，和身边的人好好相处才是要紧的。”
“陛下别感觉臣妾吝啬。”席兰薇目光全在指甲上，一面当真修着一面道，“陛下让臣妾协理六宫，臣妾得压得住人不是？再说，臣妾又是本身筹算专宠的人，做不到像张氏畴前那样经常跟陛下推举旁人、让六宫感觉臣妾贤惠漂亮。”
这些话，席兰薇没有辩驳地需求,只是淡淡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声,算是给对方个面子。
眼看霍祁闷了半晌还没说出话来，席兰薇明眸中笑意更深，他觑一觑她，终究忍无可忍地伸手在她额上一推：“够了，如果无事可做，归去陪着阿玉去，别在这……连带着扰得朕心神不宁。”
“你就这么想要张氏的命？”她问道，顿了一顿，又说，“你乃至没问过，来宣室殿赔罪会有甚么结果――你就不怕陛下连带着你一起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