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的除了惠妃席氏以外再无旁人了，天子提及此事是何意，世人皆很明白。
因而又是一阵沉默，殿两旁席位上端坐的朝臣们如同雕塑般整齐而温馨，斯须，还是礼部的人先行上了前，深深一揖，道：“陛下，臣觉得……不当。”
一片温馨中，天子也未急着驳他。却堪堪让孙钦生了点“错觉”——如何就模糊感觉那十二旒前面仿佛有着笑意、且那笑意还不善呢……
似是把话头抛给了席垣，席垣又是席兰薇的父亲，如此一答必然偏袒着席兰薇，答了也难服众。
他话中一顿，俄而一声轻笑，口气硬了几分，又道：“朕娶谁为妻、纳不纳妾，本就不必多做筹议，是以本日也不是来筹议的，故意搁到早朝上一提，是想把话一次说清。”
……
现在……
我如何会忘了你呢。
“恰是。”天子答得平静，高坐御座上睇一睇发问那人，倒没再说别的，仿佛也并不筹算解释甚么。
接着，霍祁几近能从世人的神采看出来……他们正苦思冥想下一个来由呢……
他说得轻松，顿了一顿，笑意更深了些：“第二回，是张家肇事，弄得宫中飞蝗成灾。朕不得已下旨让各家人子皆回家去，选都没选，如何也怪惠妃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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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口头之约’是如何来的……”沈宁点头一笑，“这就要说霍祯无耻了。想来各位大人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详情罢了——当真是霍祯先药哑的惠妃夫人、又拿准了将军爱女心切，便过去后必然好生待她为诺。”他摇了点头，稍缓了口气，“不管惠妃夫人是甚么家世，既然哑了，老是难寻个好夫家。做父亲的，为让她今后过得好些，承诺了这么婚事，有甚么错？再者，彼时霍祯尚未谋反，如果以说惠妃夫人曾与逆臣有婚约，是否牵强？”
等得有点不耐，霍祁口气闲闲，适本地催了一催：“若没别的定见，此事便这么定了。”
一时候，偌大的永延殿中沉寂一片，诸人各自不言。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带着几分考虑与考虑，沉沉地扣问道：“陛下但是……欲立惠妃夫人席氏为后？”
当即就有忍不住的暗笑声传出了——孙钦家中的妾室争得最是短长，已然闹出了很多风声，只是这等私事常日里无人会拿出来讲。
殿中蓦地一沉，世人皆感觉氛围有些非常。相互望了一望未有人敢言，只听得天子又道：“和她畴前的‘婚约’之事一样，专宠这事朕也不想再听到旁人群情。朕还就专宠她一个了，如何？莫说你们，就是她本身来劝也没用。以是，你们若强要拦着她为后也罢，今后有皇子的只能是她一个，皇位是她的儿子的，她迟早也是太后；如果想用甚么手腕让她不能有子、乃至取她性命，朕劝说诸位还是省省，给朕的孩子做母亲的，只能是她——就算她不能有子又或是丧了命，这一点也不会窜改。”
听天子的口气，不满和调侃都非常较着，仿佛就差直言问他一句“你讲不讲理？”了。
天子扫了眼无话可接的世人，语气淡泊地又续了一句：“如果谁感觉即便如此都不能让朕立她为后、想撺掇朕立兄弟为储，现在直说。”
霍祁：(╯‵□′)╯︵┻━┻
你蠢得这么惨绝人寰，真是长生难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