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封不久的吴妃忽降姬位、夏氏直接废为庶人,算是三年来后宫中最大的变数了。
问得非常诚心。吴简面上白了一白,且不说他敢不敢当着天子的面指责他是昏君――就是敢也不能,眼下的朝政……确切还挺腐败的。
“祸国妖妃。”霍祁反复了一番这四个字,语中有点玩味。睇一睇席兰薇,以手支颐,竟然认当真真地估计了起来,“自古,祸国妖妃似都有倾城之貌……她倒是够。”
御史大夫……
至了宣室殿,席兰薇神采安闲地说要求见陛下――纵知有朝臣在内也无妨,天子自会把这个分寸拿捏好,若感觉她听不得,别让她进就是了。
眸光从芈恬面上一划,席兰薇浅笑着又写:“沈夫人也不消那么重的脂粉啊。”
换言之,就是当真被看作件“大事”,拿到朝堂上去说了。
“嗯……”芈恬考虑着言辞一哂,答说,“表哥继位三年了,还没见朝臣们对哪个嫔妃存眷如此之多。”肩头略一耸,芈恬笑道,“听沈宁说,好几日了,你的名字都直接在永延殿被提起了。”
“迩来秋意很浓么。”芈恬笑吟吟的,席兰薇睇一睇她:“你是说凉了?”
已将话说到了绝处,吴简一僵,沉默不语。
晨省时统统如常,大略是景妃在坐,无人敢当着她的面乱议甚么。但待得诸人辞职,锋利刻薄的群情很快就入了席兰薇的耳中。
年青明朗的声音中徒增狠厉,语罢声即停,字字有力。吴简短短一怔,伏地拜道:“陛下曲解……臣等本日来此不是给吴姬讨情。她是臣的女儿不假,但既入了宫,这就是陛下的家事……”
吴简一噎。
殿内,霍祁一听这禀报,就晓得席兰薇是用心的……
“到底是有世家背景的人,玩起诡计再耐不住性子,惯用的手腕也还是会的。你把稳着,此事以后,后宫中还不必然会出如何的风声,说是你勾引君心,乃至连潜邸随出去的宫嫔也遭了废黜。”
.
“可。”霍祁点头,抬手表示席兰薇到身边坐。一边聘请了、另一边没回绝,几人只得冷眼看着席兰薇到天子身边落座。
“你这说法与‘莫须有’有何不同?”霍祁淡看着他,再一次把他的话噎了归去,不耐中声音骤冷,“吴简,你为这事胶葛了几日了,朕的意义你该明白。若她当真乱了朝纲,该废位赐死朕绝无贰言,但眼下并无此事――朕在前朝治得好国,在后宫朕宠谁不劳众卿多议!”
#也得亏没有微博不然分分钟刷成话题啊官员风格题目#
没心机去看是谁,席兰薇连头都懒得回一下。轻笑一声,带着宫人扬长而去。
吴简非常滞了一滞,一时只觉席兰薇这番话比天子本日几次三番地噎他都让他气结,回了回神,转而愤然驳道:“血口喷人!即便……即便真是如此,你既说你从不看奏章,又安知那是老夫所呈!”
“吴大人说得好听,大人在府中写奏章时,不也常有妾室在侧么?”清澈语声如同惊雷普通让世人皆惊,吴简惊诧昂首,惊怒交集的目光投到那婢女身上,继而很快看出她是照着席兰薇所写念的。
几人当即就僵了――都是来义正辞严指责席氏的,目下正主来了。
“不。”她搁下茶盏,略缓了口气,“我是说……‘肃杀’。”
.
这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的,不过是比旁人道子更直些,或说是……更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