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阖目歇了一会儿,睁眼间与这笑意一触,静听车外热烈半晌,也显了猎奇,毫无顾忌地伸手揭开了帘子。
“……”这回轮到了霍祁不知该说些甚么。
霍祁一样淡看归去,也不主动再往下说了——有甚么干系,总之暨山神医那方剂管用便是,其他的……他才不想听她慎重其事地伸谢。
“糯米粉太多了。”
倒仿佛可托了点。席兰薇默了一默,心中衡量一番,还是决定诘问到底:“陛下究竟找了他几次?”
“诺。”席兰薇笑吟吟一应,起家离坐一福,向殿外退去。
“不敷甜。”
就是神医开的那一副,和先前太医为她开的方剂分歧,这药煎出来偏甜些,对于连服苦药逾一年的席兰薇而言实在好喝。
她死死盯着碟中的那两枚团子,在心底伸展出的可骇猜想中,眼里也生出了惊骇。
此行回宫后,席兰薇便添了两件事:一,每日多服一副药。
——明里没人不代表暗中无人。忐忑了半晌后就想明白了,因而席兰薇心下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饿不饿?”霍祁忽地问她,席兰薇一讶,探听地望向他,难不成他的意义是……
霍祁被她睇着,觉出她眼中的那份不信,看一看她,又欣喜笑道:“真的,你当这些怪杰这么好找?朕就是想隔三差五地扰他一次,也得找得着啊……”
回到长阳城时天气已晚,夜市已开,街道上显比出城时热烈很多。夜市之景席兰薇已数年未曾见过,耳闻帘外叫卖,便生了点猎奇。想要掀帘去看,又感觉忒不美妙、不得不忍下。就仍只是悄悄听着,一双水眸中不时地沁出笑意来。
这回她能够心安理得地看街景了。
如何会是活力……
虽离东西两市尚远,但各坊门口亦有商贩布了摊子。多是些官方常见的吃食,比方胡饼、汤面之类,热腾腾地出了锅,再趁热卖给坊内住民。
唇畔强扯起一抹苦笑,紧随而来的倒是眼眶泛红,忍了一忍没让眼泪流出来,转而笑出了声。一声声皆泛着哑,却掩不住高兴。
按理……应当不会有多余的糯米粉洒到荷叶上才是。
为了尽量美妙,做时更是先取到碟中洒上薄粉、再搁回荷叶上、一并置入碟中。
点头抿笑,席兰薇答得万分端庄温婉:“夫君本身尝。”
霍祁噙笑,一如既往地起首将筷子伸向那道团子。若不然,嘴里鲜有了别的味道,尝着就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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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说……是因为霍祁太情愿信她、情愿让她感遭到这份信赖,但凡是她送来宣室殿的东西,向来不消寺人先去试。
一筷子下去,腕上一转,便将一小块从团子上分离下来,一边低头看了看团子里的馅心,一边将筷子上那一块送到了席兰薇嘴边。
这道团子已试了好几日,因为起初有一天被他评说“糯米粉太多”,她而后就都谨慎着,从不会在上面撒多少。只是薄薄地覆上一层,瞧着白白的都雅罢了,根基吃不出来。
如此连续好几日,每逢下午,殿中当值的寺人一听内里的脚步声,就晓得这是妍婉华又送团子来了……
“多谢夫君。”她倚到他肩头,在他手内心写着,纤指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