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他,好安稳。那一日,都是她的算计。算计到了他喜,亦算计到了他怒,却未曾算到他能如此纵情、大汗淋漓。这是牵涉了心神,现在的人最虚软,不该再引着他、惹他大怒。一瞬时就是天上地下,那个能受得如此轰动?看他蓦地失容,头晕目炫,脚步都虚,她也心疼。
“这半天哪分得开!”
将将沐浴,一身暗香,湿漉漉的发绞过以后仍然带着潮气,顺着肩头披下,浸了水的发色越深衬得小脸更若那细瓷白玉、透出水渍的光来,低着头,用心肠看着面前的乐谱,只能看到绒绒的双睫和那翘翘的小鼻头,烛光里,晶莹剔透。手边是一小碗冰酪子,时不时地就要吃一口,眼睛不离谱子,嘴巴也不断。
“相公,我没有去揽事,只是……有些事它身不由己么,我那里……”
莞初舔了舔唇边咬破的血珠,轻声问,“好不好?”
“不想!”
“你想得倒美,这么不听话,顶多是个侍寝的丫头。”
狠狠一口下去,一脑门子的官司、一身的疲累全都化入口中那苦涩的津水,头发热,人的筋骨都软……
晴了一日,晒了一日,现在夜空平静,满布星斗,点点闪动落在树梢头,透过薄薄的茜纱窗洒进房中,更觉清冷。桌上没有点晃眼的玻璃灯,只是两盏落泪的小烛,烛光轻柔,绵月在桌旁做着针线,不时昂首看着劈面的人。
小声儿俄然凌厉,把正在气头上的人都震得一愣,看她拧了小眉,咬牙切齿,“你推,你推开我,你敢推开我!”
“我惯成了你了!”
“相公,你承诺了?”
平常,他那里受得她这么叫?定是要将她裹进怀中好好儿疼,可她没等来度量,倒等来了那大手,薄茧划上肌肤,解开她的手,大步往房中去了。身子忽地没了支撑,小小一个踉跄,她愣了一下,看他正抬手解衣袍,忙追了畴昔,转到他身前,“相公,我来。”
她笑了,亲亲贴了,“那给你咬。”
只是,他……可如何受得……
“将进了园子,这么晚竟是碰上了东院佑大爷,说话呢。”
被她蹭得心发酥,想说句硬话都得咬了牙,“这么丑!也不怕相公嫌弃你!”
“浑丫头!!你如何甚么毒誓都敢发?!”
小手渐渐放开,环在他脖颈前,落了脚,脸颊蹭在他背后,喃喃娇声,“相公……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