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睡得她软软的,暖和缓和,直到日上三竿。他把那只金丝小鸟儿放在她床头,啾啾地,才算把她唤醒,却不肯睁眼,寻了他的声音,环了他的脖颈。
“不可!”他挣开她,“我惯了你这么久,你惯我一次吧!”
可毕竟,人不能逆天,病仍然一日沉似一日,菱花镜里,没有了光芒,描述肥胖,面色煞白,唇泛青,眼睛大得高耸,她的模样像老嬷嬷嘴里的女鬼,她本身都不肯意多看本身一眼;身子弱,瘦骨嶙峋,早已不再是能惹得他按耐不住的圆润……
“行。”
她站在车头不肯动,“相公……我能走。”
“哼,”一句话激得她别了劲,“你是个读书多的!那你说,你若说不出原因来,算你输两回!”
“啊??”景同惊呼,“真的?他如何……”
“……嗯。”她不情不肯地应了一声。
齐天睿蹙了蹙眉,是何高朋?待到进到堂中,才见那上头端坐着一个男人……
“丫头!丫头!”
忽有一刻,他抬手折枝停驻,周遭统统,连那晃闲逛悠的小灯笼闪动的光芒都静止,仿佛统统到了绝顶,她一眨不眨,心好静,悄悄地把这气象刻在心底……
“哎!”他惊呼,“你做甚么呢?”
他尽管与她口中胶葛,竟是不防备那小手已是滑到他脖颈,解开裘绒大氅,解开他的领口,热热的男人气味劈面来,她忽地离了他,低头埋在他颈间。贰心暖正要抱她,冷不防那冰冷的小唇印在他的锁骨窝,身子暖热,这一激,激得他倒吸冷气!立即握了她的肩想推开,已是被她环腰抱了,紧紧的。
抵着她的额头,他悄悄咬住那撅起的小嘴巴,将那委曲的小声儿含在口中,心道,傻丫头,这就是你我的泽轩,为夫每天都在,在你身边,就如此时……
“隔着这么多衣裳呢,你就是用心折磨我。”
……
“已然是如何?”他昂首看着她,蹙了眉,“还能看着你的脸,我就该满足是不是?你的身子是我的,我还没嫌,你凭甚么替我嫌?”
愿赌伏输,她也没了体例,“你轻些,我受不得痒。”
大眼睛里忽地蒙了泪,“相公……”
“你不猜可就输了啊。”
“我晓得,不是要你,就想看看你,抱抱你。”
齐天睿一咧嘴,“脏不脏啊!”
齐天睿,从熟谙他的那一日起,就看出这油滑油滑下是个极烈的性子,凡事都要极致,一面霸道恶棍、目中无人;一面又聪明哑忍、颖慧绝人。冰与火两重性子,认准甚么,一往直前,不达目标,决不罢休!
“就……纳妾……我不依……”
“此处,如何?”
莫向南这才悄悄呼了口气,“来拜托他的遗言。”
她才不管,握着他的手靠近树枝,舔向那乌黑的晶莹,他睁大了眼睛盯着觉得刹时就化,岂料那雾气结成竟然成了冰,落在粉粉的舌尖,圆圆的小球腾起雾气,一会儿才化成了水珠,她这才对劲地抿下,笑溢满了小涡儿,“真好!相公,你尝尝。”
“嗯。”莞月朔面应着,一面切近探出粉粉的小舌尖。
将她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泪,“听话,我丫头的身子我怎能不喜好……”
“好!”她一听又来了精力,“我先来。”
贴在他暖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两人相拥久久不语,似是在听泉,又似在一起体味那永久以后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