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笑,哪能呢。太太您想想这一辈子您没见过那女人倒记恨了她一辈子,心肝肺都伤,还不该学着些?
将将用过早餐,二门上小厮传话说石忠儿候着,齐天睿自去了。
“那瓶子,你是如何得的?”
……
“哦?倒真不晓得七爷你另有这么一名兄弟。”吴一良一面随口应着,一面从速将手中的小壶细心包了放好。心暗忖:面前这位爷几年前一出来就单打独斗、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三跳两蹿便成了气候,现在是手里握着钱庄,到处走股,弄不清究竟有几家铺子,几个行当,又背靠着翰林齐府,谁惹得?可这厮事合用过甚么手腕,亦无人当真晓得。吴一良有些懵,却暗下觉着此地不宜再久留,便笑道,“原是老友相聚,那我就未几打搅了。”说着就要去收桌上的玉茶壶。
“好。”齐天睿起家,“就这么定了。你先清算清算,恰好过年挂伏贴的牌子,有贵重的转给九州行,都清理好了,我让石忠儿来接你。”
昨儿往庙里去闵夫人本来是想让教员傅瞧瞧这丫头可有那凡人瞅不着的奸邪之气,或是藏在底下的狐媚子勾魂克夫之术,谁曾想她竟擅自做主带了秀筠去。姑嫂两个一起上形影不离,小堂里头上香听经就去了一个时候,若不是有教员傅坐着说话儿,闵夫人当真是忍不得。回到府里就把常日念的经文都命她抄细心回房背诵,如此贪玩成性一夜的工夫如何做得?遂闵夫性命彦妈妈把本日的惩罚都预备好了,岂料现在她竟是背得明显白白的。当着儿子的面,闵夫人直听得胸口气短、神采发白,一股子邪火压也压不住,咬碎了牙,竟是恨不能马上嘬了她的肉来吃。
娘儿两个坐到了外头暖炕上,齐天睿仰身躺倒在新缎条褥上,身子懒,精力却极好。当着儿子,闵夫人原不想让莞初背经,倒是齐天睿说从速背,背完用饭,饿得狠了呢。闵夫人这才应了。
“一眼仙”孑然一身,未曾婚娶,膝下空空,毕生的心血都在本身的汇集上,部下只带了一个门徒,本名方志,诨名“玉蝉子”。此人拜师之前已是小我物,不管多细的瓶子物件都能探到深里潜看此中的字样。从师以后,更加精进,与老先生情同父子。当年这师徒二人在古玩行可说得掌旗的人物,鼎盛时,江南一代的古玩都是他二人一口价。只厥后,“一眼仙”忽地死了,不明不白,“玉蝉子”方志也今后下落不明,这一段传奇告终,江南才出了鉴行的各派分支。
“鄙人齐天睿,九州当行掌柜的。”
齐天睿闻听精力大振,“当真??”
待那三人走远,石忠儿从速出去,还是合了门。齐天睿这才对上角落里那一声不吭的人,颀长身材,其貌不扬,只这双眼睛藏在深深的眉骨下,非常锋利。齐天睿拱拱手,开口道,“万掌柜莫怪,这是我与吴一良的私家恩仇,与你无干。“
“千真万确!!小的今儿亲眼瞧见吴一良带着人进了铺子,这会子那根木头正不晓得如何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