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初罢休想走，却被他一把拦腰锁在怀中，莞初恰是要挣，他并未用力拦，只两指悄悄捏着她尖尖的小下巴，开口，腻在喉中的语声几时在她唇边，“你那叶先生不让我叫丫头，我叫媳妇儿，他不依，你也不依。那你们说，我该叫甚么？”
小丫头逗得咯咯笑，少年又道，“等你长大有了力量，天下大着呢，哪儿都能去。”
“无妨。”莞初握握酸软的腕子，“已经不疼了，明儿就能上。”
少年心惊之下，才觉怀中的小人儿轻飘飘的，非常肥大，“你……”
莞初不作声，也不起家，只觉那红烛红帐，闷闷的……
他这哪是醉了？清楚是疯了！莞初气得狠狠拧了他一把，“啊……媳妇儿轻些……”这厮非常派合地叫了一声，软绵绵的，极荡~漾~，莞初羞得真真是想一甩手走人，可那人倒是黏在了身上，双臂胶葛，锁着她的肩头，那里挣得开？没体例，只能拖了走。
上得楼来，莞月朔脚把门反踹上。本来还要在人前撑个面子，这会子只剩了心头火，拖着他进了帐子，一反背，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你怎的了？”少年这才打量小丫头，没缺胳膊少腿啊，“你怎的走不了？”
起了更，西院园子里还是灯火透明，笙箫不竭。谨仁堂早早关了院门，熄灯灭火；素芳苑就在园子中，虽说与水榭隔着湖戏台子上的戏文还是荡荡悠悠飘过来，不得平静，更有这当家爷还未返来，哪有个歇的？水桃和烟翠跟了主子在前头服侍，剩下的丫环们乐得落拓，由了性子在楼下掷骰子、摆牌。
看她寡白了小脸，贰心对劲足，倒头睡下，起了鼾声……
……
“听着戏台子那厢起了《群英会》了，怕是该散了。”
那语声哑哑的，极颓废，莞初想着曾经照顾酒醉的老爹爹，人一醉，就像火烧身，身子的水都蒸干了，渴得短长，若不给他喝水，别耗得起了燥火。只得起家，绵月早已预备下一壶醒酒茶温在瓷胆瓶里，倒出来撇了叶子，两只茶碗来回倒着晾了晾，试了试，另有些烫，又倒几次才罢了。
“娘，我能长大么？”
“……能。”娘的手像是柳岸边和暖的风儿悄悄抚着小小惨白的脸颊，“娘走了以后，晓初要好好儿长大。”
莞初从速披了小罩衫就往外去，彼时楼下闹哄哄，只见副本地下那人被水桃和烟翠两个架了胳膊，既不坐也不走，晃闲逛悠的，身子软着，头歪着，两颊出现红晕，醉迷迷的眼睛现在更似朦了水雾普通，一抬眼就是含情脉脉；唇烧得红扑扑的，那丝总挂在唇边的坏笑也变了味道，甜滋滋的含混，，常日那冰冷刻薄的棱角被这唇红齿白的俊模样生生消磨了去，一眼看去竟是有了几分天悦的姿色。莞初瞧着，内心又恼又好笑，恨不能马上有画师来几笔把他这德行留下，裱起来，送到他九州行！押一千两，当一千两，少一分都不可！
“傻孩子，你是见到哥哥了。”
日头暖暖的，两人依偎在水边，杨柳扶风，六月残阳……
娘毕竟还是走了，就在那一年的春季……
“女人，你也早点歇着，二爷那厢不知几时才散呢。”
少年正自落拓，忽觉身后有动静，支起胳膊肘转头一瞧，树底下坐着个粉粉的小人儿，四五岁的模样，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一身粉嘟嘟的。少年正要问你是哪个，从哪儿来，就一眼瞧见那张小脸上红彤彤抹得乱七八糟，惊道，“哎哟，你那脸上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