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如何了??”
齐二爷病了。
“不是。”齐天睿裹在被子里侧身对着她,脸颊虽烧得发红,精力倒略好些了,“咱得起了。”
一起穿林子进山,缘水而行,雪气清爽,深山清幽,不一会儿便到了溪水起伏的高处,一片平坦不过数亩坳在山腰,三株巨大的桃树,足有两人抱怀的树干上枝丫蔓生,枝上飞雪,围成半环之状,树下四方竹篱笆环着一座茅草屋,袅袅炊烟,水声潺潺,雪中画景,世外之仙。
齐天睿一愣,看白狐毛的大氅底下一双眼睛闪亮,不觉蹙眉,“你怎的晓得?”
“不是早跟你说,初六要出去。”
又在心中道:从夕兄,你真是个君子。
莞初想说,我是想去把叶先生叫下来,可瞧他那凶巴巴的模样,两只小涡儿僵了僵,没作声。
“就是嘴馋。”
这一觉睡下去直到日上三竿,醒来他虽浑身发软,却因着这一夜的穴位揉捏未曾有宿醉的恶心头痛,懒洋洋地起家洗漱,用了些粥,精力便缓了过来。于昨夜的各种,他并不知情,便也未曾对桌旁没精打采的人道声谢,至于他本身先前的混闹么,用心不记得了,那面上又复了常日冷酷不屑的模样。莞初倒巴不得他不提,昨儿闹得实在丢脸,山野农夫似地张口媳妇儿杜口媳妇儿,哪怕叫的是娘子也不至让人如此羞臊……
自那日见过她的骑马装以后,齐天睿特地命人给她重做的衣裳,依着本来娘家给的尺寸足足小了两指。这一裁剪,把她活脱脱地裁了出来,比常日那广大的中衣儿睡在他身边还要瞧得清楚:新雨下的小荷,颤颤巍巍……
“愣甚么神儿,这是给你新做的,快穿。”
折腾这半天,莞初的额头也已是冒了汗,本想着他既未醒,可见那痛倒还忍得,回身想去睡,人还没躺下,他就哼哼了一声,那动静哑在喉中,似强忍着,莞初嘘了口气,想着反正睡不得了,这便又跪到床头,拢了他的头寻到揉捏百会和天柱穴,悄悄揉捏,经络慢调,眉头垂垂伸展,他安稳睡去……
莞初已是到了篱笆门前,扬着脖子清脆的小声儿传了出去。齐天睿看在眼中,只觉那欣喜跃跃然,展翅雏鸟普通,叽叽喳喳,水上林梢。比拟在齐府的对付与灵巧,现在这不管不顾的小女儿模样娇俏可儿、非常讨喜,只是齐天睿现在浑身发虚,被她嚷嚷得有些头疼,初三才见了,怎的就不知矜持?
莞初有些不知以是,这是怎的了……
……
“丫头,丫头……”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候,天已大亮,外头的清爽似比之前更添了凉意,车轮碾压的青石声也换了土道的闷顿。莞初记得结婚那日从粼里过来,抬着肩舆晃闲逛悠走也不到两个时候,这马车走了这么久早该出了城。又过了未几时,竟是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这是到哪儿了?
“慢着!”见她抬步就走,齐天睿喝道,“你还想本身一小我去啊?”
……
“嗯?”
齐天睿这才展开眼,撑起家往外去。莞初也从速掀了毯子跟着,从帘子里探出头来,才见马车已是来在半山腰,两旁是一片苍色的树林子,山上滴下一道溪水,因着山势起伏砸出声响时而大时而小,白雪薄薄地覆在枝头、水边的卵石上,不似那冰天冻地,配了水声倒像装点的花瓣,一朵一朵的,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