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天睿一挑眉,哈哈大笑,“这是哪个不经事的胡涂主张!”
“那宅子虽划一,也得清算清算,更况,还得买雇下人,且着呢。”
“齐公子那里是那没见过世面的?这才几日,那边就是天仙也不能就得着他的心。我只劝你,心在你这儿,人也得留住才是。”
自初六从山上返来,齐天睿再不出门,莞初服侍着用心疗养,有了之前几日的胶葛,这一回两人倒也默契,话未几,各安其所。唯独就是夜里,他白日睡足了,夜里精力,不是看经文谱子就是看书,看书还好,一小我消消停停的,如果看谱子,总会说些这谱子如何如何的话或是问为何选了这一个,背后是何原因?莞初想安生一会儿也不能够,这一折腾就到半夜,肚子又饿了,还得复兴身去弄吃的,想装睡也不成,哪怕就是一块荷叶糕也得给他温热了才吃。
“啧!”
“嗯,”柳眉点点头,看看房中丫头,叮咛她们接着清算,拉了千落往里间儿去。姐妹俩掩了门,这才提及了梯己话,“初六签的房契,昨儿他哪来给我瞧,说那宅子原是府衙一名大人的别院,虽远,倒是平静,里头一应安插都极好,水榭、画楼,另有一个桃园。”
“我要的是阿谁曲子,清奇又说不明来路,说不准背面是个甚么。无妨挖出来瞧瞧。”
“不是说要你提嫁,正妻,咱做不得。即便他要娶,我也会劝你不能,进了那压死人的深宅大院,多少端方、口舌,怎会安闲?怕是未曾白头偕老,就天赋涯天涯、心郁而亡了。”柳眉劝道,“我是说,这些年他的情意,你竟是看不着么?他在外头多大的谋生,如果换了旁的男人,莫说忙顾不得,怕是早就不但这一处留香了。”
石忠儿也笑,“是啊,告醉红楼,莫说一张卖身契在人家手里,就是密码标了价,主家也可挑买家,不给又能如何呢。”
“自他把我封在楼中,我此生便是他的人,”千落轻声道,“怎能不与他相守……”
柳眉噗嗤乐了,“怎的就见不着了?我跟他说了,今后我们四个可要常来往。”
“给张保儿银子,让他把柳云儿单另出来,住到山上去。放心候着,看鱼中计,查明这丫头的来源再做事理。”
“你呀,”见千落面上又有些落寞,柳眉心疼道,“怎的老是这么不知开解?齐公子养你多少年了?”
“爷,”
正月都算年里,闹过了上元节买卖商家都一挂鞭炮震得满街红,开门大吉。齐天睿回到铺子里接待守柜的人,一年到头,报酬虽厚仍然背井离乡,齐天睿便待得似自家人普通,除了丰富的年历红包,最讲究的还是情义,毕竟当行、票号的白叟令媛难寻,最难的便是信得过。
“是么?”千落闻言也觉欣喜,“那可说何时接你了?”
一个弹唱的小丫头,身量不敷,模样也并非如何出众,虽说嗓音清澈,假以光阴必可登台赚场子,可也断不值这么些钱,几时赚得返来?除非是真有亲人寻来,要救她明净之身,只是,小丫头曾亲口言道卖身醉红楼前她是在仆人家戏里存身,家戏里都是苦出身的孩子,怎会忽地冒出这么个家底丰富的亲戚来?